到底谁是玻璃心?(52)
“……啊?”
张仪道:“你怎么了?我喊你好几声了都没应。”
“……没什么。”
陈梦楠看她说:“去跑步了?怎么脸这么红。”
程之余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雅琴见人到齐了,就说道:“学院后天要检查宿舍卫生,我们明天抽个时间一起来打扫下宿舍吧。”
张仪:“好啊。”
陈梦楠:“没问题。”
王雅琴看向程之余:“之余,你呢,明天有没有空?”
程之余握了握手,咬了下唇瓣,最后眼一闭转身朝着张仪和陈梦楠说:“小仪,楠楠,接下来两个月的宿舍卫生麻烦你们了。”
一片死寂。
张仪率先从十级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是吧?”
陈梦楠随后:“卧槽?”
王雅琴瞪眼:“excuse me?”
作者有话要说:
哦,突然想起今天是520,还挺应景的。
后天见。
第25章 二十五
“之余, 我在这。”苏娴站在美院走廊上朝她挥手。
程之余抱着画小跑过去。
苏娴拉着她往二楼走,边走边说:“李教授这会儿在画室里, 你进去找他吧。”
程之余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和些许忐忑。
她推开画室门走进去, 里面只有李教授一人,刚才是节实操课,他正在检查学生的画作。
李修听到动静看过去, 见到程之余一下子就想起她来了,推了下眼镜露出亲切的笑来:“画好了?”
程之余抱着画点头:“嗯。”
“我看看。”
程之余忙把怀中的画递过去。
李修拿着画走到窗边,展开画幅仔仔细细地观摩起来。
程之余站在一旁, 就像小时候期待爸爸妈妈表扬的小孩一样, 心中有些紧张不安又夹杂着一丝激动渴望。
“好,很好。”李修满意地点头, 目光还停留在画幅上,眼神赞许,“你对颜色的把握很纯熟,层次的区分、过渡、递进也掌握得很好, 练了很久了吧?”
程之余有些腼腆地笑了下:“嗯。”
李修冲她点头:“油画功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除了要有天赋外, 还需要长期坚持不懈地练习积累, 你做得很好。”
被崇仰已久的大师这样夸赞,饶是程之余再含蓄谦虚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谢谢教授。”
“不过……”李修用手指了指画幅,“这幅画的不足在于留白太多反而显得有些空泛,少了点活泼的气息, 如果能画上一些其它事物,比如帆船之类的,画面感会更充实。”
程之余嘴角的笑一凝,立即想到了前天在公寓里误打误撞画上的帆船,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修又说道:“我之前问过苏娴,她说你当年是报考的清大美院,还拿了第一名的成绩?”
程之余缓缓地点了下头。
“我能问问你最后为什么没来美院吗?”
李修看着她,眼镜后的双眼带着前辈对晚生的关切之情,语气亲和,程之余不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唐突,反而觉得他有些像自己已故的父亲,没来由地对他生出了一些亲近的好感。
程之余敛下眸,抿嘴缄默了会儿才开口答道:“我的爸爸妈妈在那一年意外去世了,家里还有个奶奶……我毕业后想好好照顾她。”
简短的回答,隐去了许多悲恸的情感和细节,但是李修却听明白了。
他问:“你觉得从事艺术行业并不能让你在日后找到一份稳定且薪资优厚的工作?”
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窘境,问题直指核心。
程之余有些低落:“对。”
李修轻微地叹口气:“你想的也没错,艺术家的确是不好讨口饭吃,越追求艺术的人往往他的生活越不尽人意,尤其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失去了发现艺术美的眼睛,真正能被世人欣赏得以出头的画家真是太少了。”
提到这个话题,李修有些伤感。
梵高、塞尚这些大师尚且囿于贫穷,而如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又有谁能在匆匆步履中对艺术品投去宝贵的一瞥呢?谁又还能仅是追求纯粹的艺术呢?就连他,一个衣食尚且无忧的油画教授也不敢违心说自己能做到。
李修突然问她:“你觉得这个时代,艺术必死吗?”
程之余愣了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她的眼神坚定,一点都不掺假,像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仰般笃定。
李修心中宽慰,就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笃信着自己最终能够到达心中神圣的艺术殿堂。他看着她,又看了眼她的画,实在是不想看到这颗遗珠蒙尘。
他遂问道:“可连你这样拥有绘画天赋的人都想放弃油画,又怎么能说艺术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