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家亲戚关系错综复杂,除去他们这一支,有别支,还有各种姻亲关系,无数双眼睛都盯着。
原戎封锁了自己病情,他病房门口有两个警卫站着,每天除去原燃之外,没人能进来,就连原戎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告诉。
原戎意思是,到时候确定了要追悼会时,再告诉她们,让她们来见他最后一面,就够了。
他坐在病chuáng边,安静的看着chuáng上老人,原戎睡着后,他不会叫他,到时候就出去,第二天再准时过来。
九点钟,少年刚站起身。
病chuáng上的老人陡然睁开眼,“小燃。”
少年顿住了步伐,回头,站回chuáng边,挺chuáng上行将就木的老人极轻,近乎耳语的声音,原戎咳嗽了一声,声音嘶哑,“你放心,等我死了,也一样,没人能管你。”
“是家里,对不起你。”原戎闭了闭眼,一连串的咳嗽,“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在自己去世之前,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安顿好原燃。
这辈子,他们实在,都亏欠了原燃太多,他只想在生命的剩下的最后一段时间,尽可能的弥补。
原燃喜欢安家那个小姑娘,他也会想办法,尽他所能,无论如何,都会帮他娶回家。
少年没有说话,半晌,他抿了抿唇,“你养好病。”
除去在医院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逐星,和岳闲庭一起。
“逐星现在情况很严峻,董事会的人分成了两拨,一半在我这边,另一半,都是原和义的人。”
“原和义个人能力不足,但是野心很大,目光又短浅。”岳闲庭曲起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他一直拒绝让逐星进行业务扩张和新技术研发,说是有风险,对于科技公司,这种故步自封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岳闲庭声音提大,素日温润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愤怒的神情。
原和义格局和他哥哥根本无法相比,没有才华,只有一肚子贪欲,只想着自己怎么能获利更多。
原燃一直安静听着,视线飞快扫过,见岳闲庭不说了,抬眸看他,“继续。”
见原燃能听进去,岳闲庭很欣慰。
这些跟了原和义的人,有的是觊觎他背后的原家背景,另一部分,则是被他许了好处,
“这部分是我们需要剔除的。”岳闲庭指着名单上红色的部分。
他抬眸看向对面少年,郑重道,“还有一半,小少爷,需要你去争取。”
原燃点了点屏幕上一个名字,“我记得他。”
李智,邱宜斌……他一个一个把那些名字点了出来。
他记性很好,无论是对数字还是对文字,基本看一遍都记得。
“是的。”岳闲庭点头,“这些,都是以前,跟着原总一起创业的老人,在现在的逐星话语权很重。”
“明天。”原燃收起桌上文件,垂眸看向岳闲庭,“我要见他们。”
岳闲庭点头,“好,我会安排。”
声音里带了几分快慰。
……
逐星最顶层的会议室。
宽敞的室内,只坐着寥寥数人。
屋内回dàng着少年冷澈gān净的声线。
岳闲庭坐在最后一排,尽力隐藏着自己的存在感,他有些欣喜的看着台上原燃。
他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出色。
只不过,他以前从来不理解,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怎么会冷情冷性到那种地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万事无所谓,眼里心里都空空dàngdàng。
而现在,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原燃变化了,但是,很显然,他非常喜于这种变化。
秘书急匆匆的跑进会议室,对岳闲庭耳语,“夫人来了,非要见小少爷。”
岳闲庭一急,“先别让她进。”
几分钟后,秘书小步跑进,哭丧着脸,“不行,拦不住啊。”
岳闲庭实在没办法,站起身,“你带我我去见她。”
现在,不能打断原燃。
……
“夫人,小原总正忙着。”岳闲庭语气很客气,“您想见他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处理。”
白念芳冷冷道,“当妈的,想见儿子,就来了,要什么理由?”
她语气尖利,“你又是哪个,可以帮我处理我和我儿子的事情?”
岳闲庭一时语塞,被呛得无话可说。
“当年你们挑唆我老公离家。”白念芳声音提高,带着几分神经质的歇斯底里,“现在,你们又想把我儿子也抢走?”
岳闲庭平时在商场上无往不利,打jiāo道的虽然各怀鬼胎,但是也是学历高,至少能讲得通话的对象,书和人世经验都没教过他怎么对付疯女人,还是有身份的疯女人,轻不得重不得,他如坐针毡,觉得椅子上像烤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