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199)
女房东知道是春花看中他的钱,破坏了他的婚姻,春花不对,可是她知道这个老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冷冷道:“实话实说呗。”
“噢,”老郑还在笑:“你朋友挺厉害,你知道她厉害吗?要不是她,我跟我老婆现在好得很。”
女房东嗤笑一声:“法制社会,又没人拦着你,你再跟她离,回去找你老婆呗。”
老郑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诧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又笑了,嘿嘿嘿地笑出声音来。
“小姑娘,你多大哦?”
女房东道:“快五十了。”
“结婚没有?”
女房东说:“孩子七岁了。”
老郑故意说:“那你四十多才生的孩子啊!”
女房东不想再和他说下去,转身便走了,“啪”的一声,老郑拿皮包拦了她一下,挡在她的小腹上,女房东吓了一跳:“你想干嘛?”
老郑直言:“看你长得漂亮。”
她忽然为她最好的朋友刘春花感到一阵强烈的可悲,强烈到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老郑并不胆怯,甚至可以说是坦然。
他说:“夸你漂亮。想不想给弟弟买个好大学?”
女房东忍了又忍,才没有扇他。
她说:“把钱留着给你自己买个好点的坟头。”
老郑哟哟哟地笑了,开怀道:“我买个好坟头没问题哦,你朋友比我坏的多,她才要下地狱哦!”
女房东攥紧了拳头。
“姐。”高中生在走廊上喊她。
女房东松开拳头,往上走。
“小丫头,”老郑在空地上毫不顾忌地喊,像是耀武扬威一般:“你什么时候想开了,什么时候找我。”
女房东走上楼梯时,往春花家的窗户看去,看见春花就那么站在窗户边,系着围裙,看着她。
女房东没由来地想到了绿裙子,绿裙子也曾经这样,隔得远远地和她对视,也是这样,围困绝境,每一步都鹤唳风声。
隔着冬日昏沉的夕阳,春花朝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小夏,你知道吗,我们以后都会很幸福的。我以后啊,会跟着爸爸妈妈去一个明亮的工厂上班,每一天都可以洗头,穿深蓝色的制服,上下班都要在机器里打卡。我跟妈妈还有其他的姐姐一起住在很大很大的员工宿舍里,上下铺,我要睡上铺,挂一个很遮光的帘子,桌子上摆着有灯的镜子,还有化妆品,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广州的街上逛街,跟说粤语的男生谈恋爱,说不定他还是个香港人,能带我去维多利亚港。我会很努力的,老板肯定会让我升迁,我平时会很省的,两三年就能攒够钱,到时候我就会回江尧,我买一套自己的房子,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开一家花店。”
“好哇!到时候,马戏区肯定已经拆迁了,我拿了拆迁款,我们两个人住一起,还可以买一辆车,到时候,我肯定会和一个本地人谈恋爱,他要很疼我,像我爸爸一样,我生气的时候也不能对我发脾气。”
“对,还要像你爸爸一样会挣钱,但是不用太有钱,够过日子就行了。他要很专一,只对你一个人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不像你妈妈那样老是往外跑。你这么可爱,他们全家人都会喜欢你的,到时候你就又有爸爸妈妈了。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我老公教你老公说广东话,你老公教我老公说江尧话,等我们有了孩子,他们还可以教小孩学习,我这么笨,肯定得找一个会念书的才行。你嘛,你这么能干,就找一个听你话的,天天疼你。到时候,我们就会像书里写的那样,有很多钱,还有很多爱。小夏,我们肯定会很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到时候,我们就会像书里写的那样,有很多钱,还有很多爱。小夏,我们肯定会很幸福的。”
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呢。
第89章 愿望
这个时节的北京通常已经下雪了。
北京,北平,首都,帝都,北京对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是一个象征一般的存在。
每到冬天,便是富二代最想念北京的时候。
他们家有个蒋师傅,很会烧羊肉,还有一位薛师傅,会片儿烤鸭,据说是某某大师的第几代亲传弟子,这世上的门道大抵相似,无论是研究□□,还是片烤鸭,都讲究个薪火相传。
财富也是如此,富二代打一出生就不知道穷是个什么概念,其他人家里偶尔还来个穷亲戚,他妈在世的时候跟他说过,他们家七十年前就没有穷亲戚了。
他妈妈姓丁,丁家脱贫比建国早,金子比土地多。他外公,在北京城可算个真正说得上话的人物,早些年北京条件不够好,招待外国大使的时候,还有人跑过来找外公借厨子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