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120)
作家想,普天之下就你能看出来。
陈生拍桌子:“说莫轻虹,莫轻虹,怎么扯到他女朋友去了?”
“我记得莫轻虹,”那个女同学说:“你们记不记得有一回,他们班班长发了一条朋友圈,就七个字,‘莫轻虹戴耳钉了’,一下课,他们教室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全是人,把莫学长吓得,再也没戴过耳钉。我们中文系还在网上调侃他,说应该搞一个成语叫‘看杀轻虹’,记得吗,记得吗?”
作家记得,作家记得清清楚楚。
他路过,被自发成群的人潮吸引,以为来了什么名师大拿讲课,一走近,才知道仅仅是为了一个耳钉。
莫轻虹的耳钉。
那时候他还安慰自己,莫轻虹这样的人,把地面翻过来,全天下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后来他遇见他傅哥,遇见小白,才知道全天下好多好多这样的人,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莫轻虹,美丽又强大,稍稍动动手指也算天翻地覆,潮来潮空。
只有自己不是。
自己什么也不是。没有貂,没有水鬼,不是大主编,也没有可抱的金砖,比他大三十的女人只有马戏区的卢阿姨,明明不是眼高于顶,却连一个伴侣也找不到,喜欢他的人,害得他差点身败名裂。
“还有一次,还有一次,你们记不记得莫轻虹之前被他老师带去做法援,帮一个十几年的案子翻案,卧槽,一战成名啊,人家家属从西北跑过来,在我们学校门口哭着要给莫律师下跪,十几年的血案,人家还在上学,说翻就翻了,一分钱没收,我靠,你们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对对对,我记得特别清楚,还有一回……”
作家听着听着,忍不住连连赞叹,是呀,多牛,莫大神是什么人,陶梦媛不喜欢这样的人,陶梦媛不嫁给这样的人,简直天理难容,罪不容诛,猪油蒙眼,有眼无珠。
陈生说:“这种大佬也就活在我们传说里,来来来,老同学难得一聚,喝酒喝酒。”
作家举起了杯,酒很好喝,香气浓烈馥郁,一杯下肚,舒畅又痛苦,他想,我可是喝过西海人间的酒,你们去过吗?你们能去吗?你们进都进不去!你们知道那个酒有多好喝吗?你们、这个、什么垃圾!
陈生说:“来来来,大家再敬社长一杯!”
指针指到了六。
作者有话要说:作家:喝死我算了
第55章 小姑娘长得不错嘛
手机突然响起来,女房东正在看的电视剧自动退出,屏幕上闪动着作家的名字。
她刚接起来,耳朵差点聋了,赶紧把电话拿得远远的。
她问:“什么动静?你干嘛呢?”
作家在电话那头很有气势地吼了两句小点声,马上听见了不少人的声音附和着“调小调小调小”,巨大的音乐声音很快就停了,听上去一呼百应。
女房东有点傻眼,问:“你在哪儿呢?”
作家说:“我在余安路这边的歌厅……老婆,你过来接我。”
女房东马上听见那边一堆欢呼的声音。
作家大着舌头,又说了一遍:“老婆!来接我!我喝多了!”
女房东说:“喝了多少啊?”
作家眉毛一竖,厉声道:“你管我!你……你现在来接我,快点。”
那边又是一片巨大的欢呼笑闹,隐隐约约听见一些“牛逼”“等着”之类的溢美之词。
电话啪的一声就断了,女房东叹了口气。
作家第三次扒着树不撒手的时候,女房东决定给富二代打电话。
作家高歌了一路,曲目还是刚刚在歌厅里,一堆喝醉的男人在唱的《白龙马》,直唱得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已经唱了二十多遍了,仍然兴致高昂。
“护送师徒朝西去!护送师徒!朝西去!”
他一曲唱罢,非常激动,连连鞠躬:“谢谢!谢谢大家!”
路人鄙夷地看着满脸通红的醉鬼,拉着自家小狗哒哒哒地跑得远远的。
女房东说:“你别唱了,咱们坐车回去吧,这都几点了。”
作家头重脚轻,晃晃脑袋就要把自己带摔跤。
他说:“我不能坐车,坐车心不诚,心不诚……心不诚不能取经。我是唐僧,他们都说我是唐僧。”
女房东说:“你是哪门子唐僧啊,我看你现在,就像辛普森。”
作家说:“你懂什么,我高尚。”
女房东拽着他,时时刻刻怕他摔了。
她说:“他们说你什么?”
作家嘻嘻地笑道:“我不找富婆,刘仁义那个小子就找富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富婆快乐绳?你不知道,我知道,我看了照片,噫——搭(他)给我们每个人都看了照片。我就不要富婆,我很高尚,所以我是唐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