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34)
肖抑笑道:“大人放宽心。”并没有抱怨顾江天的不好。
吴愈走后,肖抑继续组织布阵,列队,顾江天却派护卫下来通知肖抑,召他凉棚议事。
肖抑是不想同顾江天过多接触的,虽然阵列已经井然有序,却仍借口要布阵,推辞不去。
护卫笑道:“我家公子说了,并非战事硝烟,只是营内阅兵。若这点小事肖贤弟还要布置许久,怕是能力存疑。”传话的家仆,竟也模仿顾江天喊肖抑小弟。
肖抑笑笑,不愠不恼,去了凉棚。
这时又走了一二十个方阵,顾江天的性子,可能是高傲却不自知,一面同肖抑抱怨边疆水硬干涩,一面又赞瓜果甘甜。过会,又让肖抑详细描述惨案的经过,所见所闻,顾江天听得认真,时不时会做打断,一方面,毫无礼貌,另一方面,问问题却都在要点上,能力不虚。
例如,顾江天问肖抑,他进入帐篷时见到了什么,又是如何破解幻术的?
肖抑面露骇色,带着战兢描述帐内的妖兽是如何吃人。
顾江天听完,只问:“那又是如何破解的呢?肖贤弟还未答我,听说,你敲了一声,帐内的人立即就清醒了?”
肖抑一脸疑惑:“我当时被骇住,方寸乱了,不慎敲到了剑。”
“什么剑?”
“我自己的佩剑。”
“呈上来来我看看。”
肖抑解下佩剑,大方交给顾江天,顾江天抽出宝剑,寒光照耀青袍,看了会,顾江天把剑还回剑鞘,手一振,将剑掷还给肖抑。
顾江天手攥着茶杯轻抿一口,蹙眉,无论是茶叶还是水,都太劣等了。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台下阵列还在整齐行进,顾江天眼睛扫着队伍,停顿了会,嘴角勾起笑:“其实可以从幻师施法,必须在界限内这点入手。”说着扭头看向肖抑。
肖抑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疑惑表情。
顾江天道:“最有可能的情况,幻师就在挑夫之中。山上一次施法,帐中二次施法,舍身入幻,但也不排除其它。”
肖抑仍是一副迷惑的表情,听不懂。
顾江天眼神扫着台下,嘴上还打算再给肖抑讲,突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
数秒后察觉失态,重新坐定。
肖抑笑问:“顾公子怎么了?”边说边窥台下,见顾江天死死盯着的这一列方阵里有冯安安。
顾江天命令道:“这一队兵士,扣下抽查。”
整个方阵,包括冯安安在内,一共六百四十人。每四十人为一组,顾江天再过一遍。
他从十六组中只挑出一组留下,再审。
冯安安在这四十人里,黄二也在。
顾江天找肖抑要了花名册,还要了中军大帐,就在惨案的事发地审这些小兵。
四十人,两两一组,交替入账与顾江天面对面。
冯安安心里是打鼓的,凶手小兵现被软禁,并不在四十人当中。顾江天这般盘查,层层抽丝,莫不是……盯错了幻师?
冯安安学幻以来,还未遇到过幻捕,只知其恐怖,不知其实际手段。
因为不知底细,所以愈加害怕。
轮到她时,先检查自己妆容,庆幸当时懒,不想长期费心血,没有用幻术易容,而是选择实打实的易容术。胸平的,喉结凸起的,胡茬太假去掉了,耳洞也拿同肤色的泥粘了。
却仍惴惴不安,因此挑帘的手微颤,挑得迟了,被黄二抢先,刷地一下完全挑起,昂首进帐。
黄二还同冯安安道:“进来。”让她跟上。
冯安安只觉他语气有些凶,但因为心头紧张幻捕的事,没有深究。
她甚至顾不上看一看黄二的表情。
两人到了帐内,顾江天独自一人在桌前端坐,身后竟无一名护卫。
桌上不见瓜果茶水,寡淡的素。
一下子转了方才印象,除却身外之物,更似谪仙。
却也有几分不讨人厌了。
冯安安和黄二一齐行礼:“参见大人。”
“让你先答。”顾江天用眉毛挑冯安安,俯视着她,一开口,那股傲慢讨厌劲立刻上来了。
冯安安把头低了低,应了声。
“叫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冯大。”
顾江天听着,翻了翻名册,头都不抬:“真名是?”
“什么?”冯安安完全是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等到顾江天脸上起了愠色,她连忙转作恍然大悟,“哦,大人以为小的不是真名?以前也有人不信,唉,小人地的的确确就叫冯大啊!”冯安安绘声绘色的讲起来,爹爹不识字,家里又穷,生下来父亲不会起名字,连请个私塾先生帮忙起的钱都没有,所以干脆就按序喊号,叫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