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141)
不影响军情。
阮放听完肖抑的恳求,沉吟片刻,蹙眉问他:“你偏要去那山上做甚么?”
肖抑:“嗯……嗯……”这个……怎么细说?
阮放:“是什么人住在山里?”
肖抑抿唇,稍作思忖,决定坦白。他轻吐道:“是郡主。”旋即抱拳低头,“属下保证,只此一次!”
阮放却喝了口酒,问他:“你多大啦?”
“回老帅,属下二十有五。”
阮放深吸一口,摆摆手:“去吧去,下不为例!回来你自领十板吧!”
国家为大,在它面前,一切都显得渺小。人说三十而立,小肖还未到三十,年轻人血气方刚,允许他破例一回。
要是满了三十,自己可不会同意!阮放心想了。
当然,就算他二十五,这趟来回后,行过这座山,可再不能折返了!
肖抑庆幸,匆匆往山这边赶。
风雪渐渐加大,扑面吹在脸上,地上、树上……万事万物都好像覆上了一层白霜。
跑了会马,到山脚下,雪居然停了。
冬天的太阳出来,冻得更冷。
肖抑边爬边想,回去得空了,定要恨恨记上一笔,手札上就写:
十一月十五,初雪。
整五天没瞧见妖女了。
盼着她先找自己。
唉,怂,还是我去找了她。
一定要强调一下“妖女”,对他不闻不问,反倒令他牵肠挂肚。他好像一只木偶,盼着她牵一牵,动一动。
肖抑上到半山腰的时候,雪又下起来。他夹风带雪敲门,冯安安打开一条门缝时,风呼啸着往里吹,雪花趁乱蹿进屋来。
风雪给她带来了肖抑。
穿着盔甲,背着佩剑和铁弓,是个真正的士兵。
冯安安面色如常:“你怎么来啦?”又道,“先进屋吧!”她把门开大些,将他让进屋来。
肖抑抬手,呼几口热气,把手暖了才去抓她的手。冯安安被他牵着,只得单手反关了门。
肖抑抖盔甲上的雪。
冯安安柔声道:“烤烤火吧!”
大堂中架着一个火盆,正烧着炭火,围着火盆摆着两张躺椅,十五正盖着毯子,歪在其中一张上,见着肖抑来,脸上淡淡的笑意来不及收,缓缓偏过头去。
冯安安按着肖抑,在另外一张躺椅上坐下。
“先烤烤火。”她再次强调。
冯安安自己则用右手抓住肖抑的手,想从她的左手上扒下来。
肖抑不肯。
她低头,见他巴巴一双眼凝视着她。冯安安有些好笑,连话音里也带了笑意:“你放手,我要去给你倒茶!”
肖抑果断道:“我不渴。”他手一带,力道颇大,冯安安转着圈儿跌落怀中,坐在肖抑腿上。
十五默默起身,如隐般离开。
坐就坐呗,冯安安没什么好扭捏的,刮了下他的鼻子:“你怎么来了?”
肖抑执着她细。嫩的双手,在他略显粗糙的掌中反复摩挲,道:“我下山后,很快得到了老帅的消息,赶去同他汇合。晚上到得很晚,匆匆吃了碗豆腐饭,加一块腌肉,那腌肉味道特好,就像自家小时候做的味道。但没时间多吃,扒了几口,就去同元帅议事了。第二日……”
她问肖怎么来了,他却答非所问,将这五日内做了什么事,一日三餐,俱汇报给她。
跟个话痨似的。
想想,他这话痨症也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冯安安想到这,就偷笑。
肖抑长长讲完,一鼓作气,倒真像不渴的人。
他牵着她两手,问她:“你这些天在做甚么?”
冯安安闻声,轻轻挑眉,挑得些高,她端详着肖抑的脸,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而后笑道:“我呀……在想你呀!”
她是真的很想他。
自肖抑走后,恨不得分分秒秒给他写信,同他联络,却告诫自己,不可以显得急切——以前她待乌云就是太急切了,让人家觉得轻易又廉价。
她就压着,不给肖抑寄信。谁先显露出动情的样子,谁就输了。
可肖抑竟然不给她来信?!
冯安安脑中急切,一时都意识不到肖抑根本没法给她寄信。只觉着,他倒是稳得很,稳如泰山啦!
十五拉她采药、喊她一起煎茶……诸般邀约,冯安安不是没兴趣,而是无法集中精力。无论做什么事,她脑子都是恍惚的,只一会儿,思绪就飞到肖抑身上去。
飞上去了还是绕在半空中,飘飘忽忽,不见底。
方才下了雪,十五喊冯安安一道去楼上赏雪,她也没精神。
直到开门见着肖抑,才心中一亮,烦恼尽数消散。
但面上压抑着,没表现得太惊喜。
此刻既然他问了,她就半真半假的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