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137)
四个字,没说一句,就好像有一张大鼓,一下一下敲击,肖抑差点忍不住捂住心房。
这四字同样敲击在冯安安心上,她也着了魔。
有、何、不、敢。
她忽然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也问我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
肖抑道:“好。”
冯安安便问:“你未经历过这种事么?”
肖抑脸一红,微微偏头:“你会因此瞧不起我么?”
“自然不会。”冯安安笑道。
归肖抑了,他问她:“我是你的第几个?”其实还想问她,什么年纪开始的这种事情,但问题不够。
冯安安狡黠一笑,道:“你方才已经用掉问题了。”而且她也回答了他。
肖抑心生无奈,却忽然也觉着,什么问题都不重要了。
冯安安瞧着窗外的月亮,慢慢伸手一摘,月亮竟被摘进屋里。她把月亮往下一塞,便和肖抑身处苍穹,一起坐在如勾的新月上。
这自然是冯安安以室为界,布的障眼。
肖抑清楚,却不敲手钏,不破幻术,反而脸上溢着幸福的笑,追逐她的脸庞,追逐她的目光。
这样呆笑了良久,他也不行动,反而身子还往远处移了移。
冯安安:???
冯安安半开玩笑,半嗤笑道:“月亮上不比地面,离地九千丈,你再往后挪,摔下去都得摔一刻钟。”
肖抑勾唇笑了笑。
他不是不愿意,更不是讨厌她,只是见冯安安不靠近,脸上也不见动情之色,他便不敢主动——因为仍觉得她是仙女是神女,隐隐有两分会失败的态度。
倘若此时冯安安反悔了,撤去幻术,离开厢房,他也不会怪她。
以后仍会一如既往对她好。
冯安安哪晓得这些,只当肖抑没经历,便决定由自己来开这个头。
她往肖抑身边挪了挪,幻出一个镜子,往前一照:“你瞧,镜子里有一个我,也有一个你。”脑袋顺势就靠在肖抑肩膀上。
肖抑望着镜中人,有两个,他和她是在一起的,依偎着,很亲密。他又瞧月亮,暗暗给自己打气:从前的阿鸾,也是这样高高在月亮上。他在地上,高高仰望。但现在他也在月亮上了,所以可以伸手摸一摸她的脸。
肖抑抬手,指尖触及冯安安脸颊。
继而慢慢往上滑,抚过她的鼻尖,额头,又顺着她的眉毛左偏。
肖抑心想,古人浪漫,为妻画眉,他这算不算也为她画了一回?
他抚着凝视着,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是神女。”
是他的神。
冯安安笑道:“什么神女,妖女还差不多。”她可不要做神女,供人瞻仰,一动都不能动。他若喊她“妖女”,她会更开心。
肖抑却仍继续吟道:“秋水为神玉为魂。”
这一句赞美似乎未加思索,竟吟错了,应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但她没有纠正,而是抓住肖抑抬起的手,将其牵绕至身后。
让他,怀抱住她。
她也抱住他。
冯安安听见,肖抑在拼命呼吸,喘着粗重的气息,便笑问:“你在做甚么?”
肖抑一笑,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想记住她身上最亲密的香气。
肖抑的手,从揽着的她的腰间,缓缓往上滑,至后背,再往上,到脖颈,又重往下抚至后背,渐渐慢了,渐渐停止。
他试探地问:“可以吗?”
他担心她肩胛骨上的伤。
冯安安却会错了意,抓住他的手背,引导般带着他前移,重顿住。
肖抑愣住。
呼吸终至最沉重的顶峰。
虚虚实实,似幻似真,却又肯定是最真实的存在。
某些感情犹如青苔,在冬季隐藏着实力,一直在悄悄地缓慢增长。
到了春天的第一日,失却约束,肆意疯狂的伸张。
又似开了闸门的洪水,万丈野蛮冲下。
肖用手托住冯安安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前按,蛮横封住她的唇。
而后澎湃地从左至右,吻得密密麻麻。
他无师自通般发起狂来,体内粗犷、强力的力量全被激发出来。冯安安甚至吃惊他竟是如此霸道的一个人。
月亮发了疯,两人跌落月亮,急速下落。
因为速度太快,看不见周遭,煌煌流光,好像是路过的星辰。
肖抑埋头不管,浑然不怕,莫说是粉身碎骨,就是洪水滔天都他任其奔腾不息。
冯安安怕肖抑坠落得太快,倾身抓了他一把,转坠下而直上。
发髻已经松散,鬓角几缕青丝,涔涔粘的脸颊上,有些痒,冯安安的手去挑发丝,却挑不开,又重来骚。扰她的颊面。她索性将这不乖的发丝咬在嘴里,这才驯服了它们。
继而冲肖抑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