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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他君临天下了(56)

靠近平西王是最接近的,但这人喜怒无常,从未与哪个女子有过风流事迹,男女皆不吃,没讨到好不说别惹了一身骚,乔伶师如此说,也是为姜卿儿好。

姜卿儿挑了挑眉,淡笑一声,那人满身的杀伐之气,她自然不会冒昧地去触那人霉头,她虽然是个青楼女子,什么人好骗,什么人不好骗,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将乔伶师的事应下后,姜卿儿便寻了一间客房住下,如同一下去泄了气,趴在桌上,思绪乱乱的,一路寻来得到的消息如此不近人意,心中又多了一层石头压着。

只怕乔伶师所言是真的,姜卿儿拿出藏在腰间很久的匕首和那白玉佛珠,凝视了很久,指腹在佛珠上轻抚。

心中已被苦涩堆积成山,思念一个人这般的苦,这四年来愈演愈烈,让她见见大师便好,就一眼。

姜卿儿失神之中,房门被敲响,她忙将匕首和佛珠收起来,一个舞姬端着舞衣走进来,也没个好脸色便把衣裳扔在桌上,“呐,这是首舞的衣裳。”

这舞姬名为杳杳,舞跳得在班子里算极佳的,本以为死了个姑娘,这首舞的位置会落在她头上,怎知被一个外来人靠着一张好看的脸抢了,她心里自然不快,“夜里别把我们都害了。”

姜卿儿微蹙眉,随口道了声谢,顿一下又道:“不过是一曲水袖舞,难不到哪里去。”

杳杳听言,气得哧了一声,“神气什么,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不过一曲水袖舞?我到要看看你跳什么样!”

姜卿儿没有理会她,只是检查着桌上的舞衣,没有破处,是刚洗过的,红裙白纱,好在是干净的。

杳杳见此,踢了下桌子,“自大的女人。”说罢,她才离去。

姜卿儿没有放在心上,这曲风花雪月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一曲水袖舞而已,她在怡红院这四年,学了太多舞。

周三娘就像把她当作一个商品精心雕琢,从身子的每一寸肌肤,再到礼仪举止,一点点刻画,等着有朝一日卖出个高价,自然要比在外四处游荡的舞姬强得多。

在厅中与众人熟悉过舞步后,便早早用了晚饭,很快节度使的派了马车过来接人,一众舞姬琴师上了马车。

车厢内分外安静,这平西王的威名可怖,先前在街道上匆匆见了一眼,气压着实令人胆怯,这宴上献舞,众人惶恐。

梅雨季的天又下起了雨,听着车顶上传来的雨声,难得有些宁静。

节度使府的地界宽广,不过却显得简洁朴素,如今战乱之时,装点不多也十分正常。

候宴之时,众人将衣装换上,姜卿儿的那身红裙白纱在其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可偏偏肩处衣袖被人用剪子给刮去一大口子。

这可害了,乔伶师着急十分,就算是缝上也废了,姜卿儿将目光投向了杳杳,她眸色心虚,退在众人之后。

事到如今还是将事情解决了再说,姜卿儿让乔伶师莫慌张,她的包袱里有一套广袖红衣裙,是以往怡红院跳舞时所穿,回马车寻来便是。

广袖裙可不俗,一套可值千两,这可是锦上添花,乔伶师忙应了下去。

姜卿儿疾步往府外去,在马车上翻找片刻,将包袱里寻到那广袖衣裙,没有多耽搁便往回走。

……

细雨霏霏,天色将晚,这般雨天于行军而言也是阻碍,池中的鱼儿在荷叶之下躲着雨。

曲折的游廊之中,立着一袭墨色劲装的男子,身形颀长挺拔,虎骨面具贴合着他左上半边脸,只留下棱角分明的下巴与薄唇,幽黑的眼眸在面具之下显得深不见底,那种浑然天成的冷洌气场,实属令人寒颤。

而他身旁还有一位男子,是刚换上轻便的宝蓝华袍的齐王李九思,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举止间贵气且沉稳。

他轻轻笑道:“还好本王来得早一步,不然这在途中还得着雨淋。”

李墨回应道:“小雨罢了。”

他便瞥了李九思一眼,潼关之战,李墨军队便可拿下盛京,诛灭太后专政,可潼关易守难攻,二十万朝廷军在此坚守。

齐王故意从中作梗,意味明显,险些让李墨吃了敌方陷阱,征伐几年,李墨手中势力越发的大,以至于盖过齐王不少。

二人都是野心勃勃,皆想得称帝天下,似敌似友,齐王迟迟不让李墨得手,又从北方行军而来,说是援军,只不过是想分羹罢了。

李九思回到石桌旁坐下,“这潼关若再不攻克,后方便有朝廷军虎视眈眈,到时可不好打了。”

李墨回过身,并未回答。

李九思打量李墨一眼,“本王时常觉察你与以前的平西王大有不同,这腿脚治好后,人也变了,格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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