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山书院(女尊)(145)
在场那么多明生,就算不是精于算字科的,有一些对算字科也有所涉猎了解,这十道算题一出来,便不住有人议论,“这也太难了。”
“一人解这十道算题,还是一个男人,过于强人所难了,这压根就是不给他任何机会的意思。”
就连那些明算都觉得这场比试有点欺负人,她们可以依次安排人轮流上去解更拿手的算题,这男人却要一人战十人,车轮战解所有这十道算题。
卫章并没管其他人在想什么,他看完第一道题便提起了笔,他今日第一次拿出了霍宴送他那套象牙算筹出来用,那些明算中也出了一人,在他对面的桌案前提笔解题。
两人几乎是同时解完了题,赵永清同几个学监一起看两人解出的答案,当场宣布道,“都正确,平手。”
对面一个又一个换人上来,卫章埋头解题没有停过,随着赵永清一次次报平手出来,人群中已经不断有人惊呼,“他真的一个人全解出来了?”
一个刚做完一道题的明算都忍不住道,“我虽能解之前做的那道题,但这所有十道算题中,有半数算题我怕是无法解出答案。”
十月底的天气很凉,今日弄墨台这里还有些起风,但卫章的额头上已经在冒汗,霍宴远远看见,任谁也没看出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卫章。
第八道题,第九道题,第十道题…最后那个明算解到第六元,摇头放下了笔,卫章没有停笔,哪怕还没有看到他解的题,包括赵永清和场上所有人,内心都已经对这场比试的最终胜负有了答案。
就连他那过于飘散的字迹,此刻在所有人眼里,都像是带上了一种世外高人草书的狂放。
天、地、人、物四元之外,是仙、明、霄、汉,卫章解到第九元才搁下了笔,赵永清这会一直就站在他旁边,出声感慨道,“我曾说,你若是女儿身,我定要收你做个徒弟,如今看来,我都未必能教的了你。此等算术上的灵窍天赋实属生平未见,哪怕你是男子之身,在算术上,我也要说声服气。”
赵永清扬声道,“今日这场算字科的比试,胜出的是…卫章。”
不是霍主君,是卫章,这两个字从赵永清嘴里出来的时候,卫章心头一震,更清晰地明白了霍宴之前为什么要打断赵永清说那句话。
她要今日过后,这场足以史书留名的比试请战过后,所有人记住的是他卫章之名,而不是霍主君这个她的附属所有物。
卫章忍着眼中酸涩,突然朝着文轩楼跪下地去。
近二十名男人走到了他身后,一个又一个跪在地上,有的依然年轻,有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还没有从卫章真的车轮战一敌十赢下了场上所有明算的惊愕中缓过神来时,就听那些男人开了口,字字铿锵,明明是男人温软的嗓音,话中内容却声如惊雷。
“我等生而为男子之身,亦有感怀天下之情,同心同德,愿为山河盛世,略尽一分绵薄之力。”
“天下万民不论阴阳皆为天家子民,皆可俯首为臣,女人可为之事,男子亦可为之。”
“今日我等斗胆在此请战,不拘经赋礼法算任一科,求与在场所有明生,一战高下。”
第74章 不夜
卫章其实很累,先前放下笔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额头和后背上全部都是汗。
刚才做那十道算题时他根本不敢分一点心,因为他知道,只有赢下比试震住了在场所有人他们才能有最大的把握顺势请战成功,所有的希望全押在他身上,他容不得自己出一点差池。
不过姜韫最后那声请战说出口的时候,卫章心情激荡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恨不能再去杀上十个回合。
“今日我等在此请战,不拘经赋礼法算任一科,只求能与在场所有明生,一战高下。”
请战的话姜韫已经说了三遍,他在等,等褚朝辞的决断。
若是放在以往,他们一个个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大多数女人一定会说一句这是痴人说梦,说他们不安于室,说简直无稽之谈,可卫章刚才啪啪打在所有明算脸上的巴掌还历历在目,这么多明生竟是没一个人敢托大说出嘲讽不屑的话来。
褚朝辞在文轩楼的二楼,周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像是屏息在等她的反应。
其实那日在淮海县侯府的寿宴过后,在决定让卫章在弄墨台选试时与所有明算比试前,褚朝辞单独见过霍宴和顾允书,言谈中提起了春晖斋。
春晖斋的动静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出现过,后来沉寂了好些年,直到姜韫成人重新承继起了春晖斋当年创立时的目标,才重新开始有了动静,他们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隐密的动作,褚朝辞真要去查,不难查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