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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吗(42)

作者:肆十 阅读记录

另一个留着寸头的说:“我说什么来着,我一开始看他给你们提的那些龟毛要求就觉得不靠谱,劝你别接劝你别接,你他妈不信邪。”

眼镜兄郁闷地闷完酒,伸手去拿新的,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手立马抬起来挥了下:“池子!这儿!”

他这一嗓子,围坐在桌边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酒,齐刷刷看过去——他们都听喻思禾说了,今晚上要带林听来。

林听!那是谁啊!

那可是大哥曾经的女人!

他们对池故和林听的事情知道的不比喻思禾多,当初就觉得凶残的池故身边出现这么个仿佛一捏就会碎掉的女孩儿实在了令人叹为观止,但池故这人,闷得很,他们也不敢问,那反正好兄弟要保护的妹,他们也帮着保护就完事儿了。

后来林听离开,他们更不敢多问,因为池故变得比以前更可怕了。

四人落座,林听迎着好奇打量的视线看了一圈人,叫出两个比较熟悉的名字:“杜恒、纪淮粱?”

两人正是眼镜兄和寸头男,杜恒难掩惊喜道:“卧槽,你还记得我们啊?”

池故眉头淡淡皱起,伸腿踢了他凳子腿儿一下。

杜恒傻兮兮地:“咋,什么事儿?”

池故扬扬下巴:“酒。”

几听啤酒传过来,林听来这儿既不能吃串儿也不能喝酒,只好捧着杯凉白开充当白酒。她看了眼递过来的酒,出于善意提醒:“你要开车,可以喝酒吗?”

她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可听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一桌人一时间脸色纷呈。

杜恒清咳一声,拿着酒缓缓往回缩:“池子你开车啊,那还是别喝了,我可不想下次跟你见面隔着道铁窗。”

池故看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抛物线从林听胸前划过,落在林听隔壁的……林枝怀里。

林枝接住钥匙都愣了。

池故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沉默一下,默默地把正准备打开的一听啤酒放回去,忍辱负重:“行,我开。”

林听都看得有些愣,扭头再看向池故,男人眼皮半敛,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现在呢。”

他的语气说不上好还是坏,尾音压低,很淡。

池故这句话一出来,一桌人都很想发出那声经典起哄:哦——

但没人敢。

他们忍了又忍,憋着一颗看八卦的心安静如鸡。

不说话是不说话,眼神中的炽热掩饰不住,林听被这么多双热情的眼睛盯着,不免耳垂发热,捧起杯子喝了口静心凉白开:“想喝……就喝吧。”

她顿了顿,想起剧院前他说的话,小声咕哝着补充一句:“……反正,你的自由。”

池故长指扣着拉环,闻言轻巧一掰,“啪”一声脆响。

酒是冰的,袅袅水气从小小的开口冒出来。

他仰头狠灌一口,脖颈线条拉长,林听悄悄看过去,觉得他这么大口喝酒的样子比昨天喝水还要……引人遐想。

男人喝了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淌下去,浇灭心头的躁意。

一桌子人又聊起天,他拎着易拉罐晃了晃,才低声说:“那要看你的给不给这个自由了。”

林听倏地抬眸。

他却已经偏过头,和旁边的杜恒说起了话。

下颌棱角突出,线条硬朗,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纸杯是软的,林听捏了捏,指尖贴着水的微凉,温度却迟迟下不去。

-

林听的到来让一帮男人收敛了嘴里的骚话,但气氛不减,聊着聊着就说起了以前。

杜恒喝得最多,酒色上脸,他人很瘦,却像个中年发福大叔一样靠在椅子里摸着自己的肚子,时不时还拍两下,声音都是飘的:“唉……看看咱们这一圈儿人,你们说唏不唏嘘?就问你们,以前你们谁想过自己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可不是吗……”

纪淮粱和林听林枝一样整晚滴酒未沾,啧了声,从杜恒手上夺过剩下半听酒:“你他妈舌头都捋不直,能闭嘴吗。”

“嘿,我舌头怎、怎么就捋不直了,”杜恒不服气,一拍大腿,“纪淮粱我就问你,你觉着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托谁的福!”

纪淮粱还未答,杜恒一拍左手边人的肩,掷地有声:“还不是托池子的福!”

他晕晕乎乎地,打了个酒嗝儿,说到兴起,大吹彩虹屁:“要不是咱池子发奋刻苦,给我们树立一个正确、积极的榜样,我们会学习吗?!池哥!就是咱们的引路人!咱们的北极星!纪淮粱啊纪淮粱,做人不能忘本啊!”

纪淮粱简直想把酒泼他头上。

池故也喝了不少,却不上脸,只是眼底浮上一层懒色,那股压在身体里张扬劲儿这会儿倒是跑出来了,散漫地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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