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挠头,仔细瞧了一眼。心道,是挺好,能不好么,宫中的花可比宫外的人都娇贵。
忽然,身侧的人咳了两声,小厮抬头看过去,就见他家大人握拳抵在唇边,一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大有旧疾复发的意思。
他忙伸手扶上:“大人可是伤口又疼了?”
宋长诀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无力回话。
不远处,皇后的凤舆缓缓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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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未时,闻恕第三回 抬起头,眉心紧了紧,复又重新拾起狼毫。
最后一次时,他终是开口道:“皇后今日可是忙?”
他桌前,连口喝的都没有。
元禄抬手唤来小太监,回话道:“奴才差人过去瞧瞧,许是什么事儿给耽搁了,皇上可是饿了?”
闻恕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往后靠在椅背上,觉得肩颈酸疼。
他扯了扯嘴角,这也算是叫付茗颂给惯的,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巧的很,平日这会儿,她该乖乖站在他身后捏肩了。
那头,小太监赶到昭阳宫,扑了个空,一番打听后匆匆回到御书房,小喘着气:“回皇上,奴才问过,宋大人离宫途中伤处发作,恰娘娘路过,将人就近安置在云砚轩,已宣了太医。”
话落,元禄担忧的上前一步:“喲,可严重?”
小太监颔首:“听说是险些晕过去。”
元禄叹道:“这宋大人真是拼命,不若多歇息几日,将身子养好再复职才好,皇上说可是?”
忽的,一声轻晒落下,引得太监两人皆低头侧目而视。
只见那帝王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啪”一声,还淌着墨的狼毫被拍在桌案,墨渍甩在干净的宣纸上,晕出一朵墨花儿。
马蹄踩的那一脚重是重了些,可这么些日子,便是刀伤剑伤也得养好个七八成,他愈发严重不说,还能带病上朝,偏隔三差五往御书房跑,比谁都勤,就差将那“勤”字刻在脑门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好一个宋长诀。
元禄叫他吓了一跳,忙抽掉最上头的白纸,以免墨渍渗到下一张。
“皇、皇上?”
闻恕斜睨他一眼,接过小太监递上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叫墨渍染黑的食指,“摆驾。”
“宋大人劳心劳力,朕该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一眼看穿
哥哥:我再装装
第55章
一盏茶的时辰前,宋长诀被抬到云砚轩,李太医从太医院匆匆赶来,又是按压伤处,又是把脉,一番折腾。
隔着两道珠帘,付茗颂着一身白金色凤袍立于前,两手扣紧置于腹前,难掩担忧之色。
方才她路过宫道时,宋长诀脸色惨白,实在可怜。
见她如此,遮月宽慰道:“娘娘,太医在呢,您不必忧心,无事的。”
正说着,“哗啦”一声,李太医揭开珠帘而来。
付茗颂忙上前两步,“可是因上回马蹄踩踏落下的毛病?”
李太医心中颇有疑惑,脉象诊断,这宋大人除了体虚一些,并无其他毛病,可他时不时胸口疼痛,咳嗽,分明又是有病……
究竟是哪一处出了问题?
思此,他眉心拧起,拱手回话道:“应当是如此,从脉象看不易察觉,许是伤及内脏。”
李太医也只能作此解释。
付茗颂一双杏眸睁大,抿了抿唇,“李太医前阵子诊脉,难道未曾发觉宋大人身子有异么?本宫可记得,你说是大好了。”
她向来不会说重话,可这话里,责备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因而这话一落下,李太医便匆匆下跪,“微臣疏忽,望娘娘责罚。”
一众宫人低下头,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了些。伺候新主子这么些日子,还未曾见她动过怒。
须臾,付茗颂软和下脸色,轻轻道:“起吧,宋大人的身子,还望李太医能好生照料。”
李太医连连应是,退到一边写了药方,吩咐宫人上御药房采药、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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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诀坐于榻上,将外头的言语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在付茗颂道“本宫可记得,你说是大好”时,若有所思的扯了扯嘴角。
李太医来宋宅诊脉,宋长诀回回以病容待之,怎可能大好了?
他抬眼,透过珠帘的缝隙,能模糊瞧见女子姣好的侧脸,轻轻抿住的唇……
隐约有幼时的影子。
宋长诀起身,珠帘又是一声轻响,少年苍白着一张脸,朝她拱手道:“微臣身子不济,幸得娘娘路过。”
付茗颂摇头,请他坐下:“若非救本宫,宋大人又怎会落下病根。”
宋长诀又握拳咳了两声:“微臣该做的。”
遮月递上一杯茶给他,又悄声退到一旁。
宋长诀断断续续说了好些话,大多是在谢付茗颂挑选的宅子,以及请李太医瞧病这事,不过说两句咳两声,也实在叫人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