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木(107)
弄反了吧?
“我疼什么?”梁霁辰扣住她不断捣乱的手,“别再惹我了。”
易佳夕不理会他,好像对他的手格外感兴趣,翻来覆去的看,充满了好奇,然后在他手心轻轻碰了一下。
梁霁辰受不了她这样,手抬起就是一下。
“你……”易佳夕眼神迷蒙,微微愣怔着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地方,“怎么又打我……”
他俯下身,“明明你刚才喜欢的,还一直让我……”
“别停是吗?”易佳夕没好气地,伸手戳了下他的头。
梁霁辰也不反抗,那么大的个子,被她戳得一歪,只把她的手拉下来,温柔地亲了亲。
他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虽然神态还是和平时一样淡淡地,但易佳夕看得出区别。
他话总是少,更习惯用肢体语言表达,这会儿,不是抱着,就是寻她的吻,好像一刻也分不开,喜欢得不得了。
现在倒是温柔,偏偏刚才像头猛兽,又凶又狠,横冲直撞,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你身上有个开关吧,给我看看。”易佳夕气得不行,偏偏勾着他的手,打又不舍得。
他的手长得极漂亮,手掌宽大,两掌合拢几乎能握住她的腰,筋骨错落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却不突兀,贴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在刚才最亲密的时刻,她脑子仍不断重播那一幕。
这么好看的手,用来拉琴的手,那么重地蹭在水泥地上,易佳夕后悔刚才那两巴掌打轻了。
夜深且黯,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光线微弱,却足够看清他们彼此。
这灯是刚才梁霁辰抱易佳夕到床上时,她强烈要求要开的。
她不要在黑暗中体会他。
要更清楚,更真切,丝丝分明,想要体会梁霁辰因为自己而沉沦,却没想到,最后求饶的那个是易佳夕自己。
可是,即便在最失控的时刻,易佳夕仍紧紧扣着梁霁辰的手。
易佳夕将脸贴在他的手上,脸蛋柔软,眷恋的蹭了蹭。
“怎么了?”梁霁辰隐约感觉到她有些奇怪,刚问出口,感觉手背上凉了一下。
他一只手就能把易佳夕翻过来,借着侧面的光仔细看她的脸。
没哭,还好,可易佳夕的眼睛清清亮亮,倒映着那抹微光,像沁了水,一眨不眨地盯着梁霁辰。
他的心里忽然感到莫大的震动。
激烈时是本能冲动,亲吻时是贪恋温柔。
最刻骨铭心是这一刻,他从另一个人的眼睛里这么清楚的看见自己,他的眼神是炙热的,心是滚烫的,从没这么真实的感觉到自我的存在。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梁霁辰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干涩,气息也乱得很,易佳夕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什么?”易佳夕听出这是句德语,她听不懂,只觉得梁霁辰那句话里的弹舌特别有趣,她突然来了劲,趴到梁霁辰身上不断搡着,要他再弹几个。
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偏偏坏事者对此一无所知,嬉笑玩闹,“梁霁辰,再弹一个给我听听,我想学……”
学,学个鬼。
梁霁辰心里对她又爱又恨,实在是无可奈何,不知该拿她怎样才好,只好强硬地堵了她的嘴,看她还怎么嚷嚷着要学弹舌。
反反复复,俩人又去了趟浴室,再出来时,窗帘底下已有熹微光亮透进来。
易佳夕被梁霁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睡颜恬静,甚至有点乖,哪里看得出刚才诱人犯罪的样子。
按照日常作息,这个时候梁霁辰该起来了。
他却打开手机,把闹钟取消。
已经破了例,再破一次也无妨。
演奏会在今晚七点半,梁霁辰把闹钟设置在中午十二点,为了不让薛玮上午来敲门,他没忘记提醒薛玮不要来打扰。
这一觉,他睡得小心翼翼。
易佳夕睡眠不稳,睡相极差,动辄在翻来覆去,还喜欢把被子压在手臂下,她翻过去对着墙壁,顺便卷走梁霁辰这边的被子,他追过去抱着易佳夕,长手长腿缠住她不许乱动。
“你压到我头发了!”就这句话,数不清易佳夕抱怨了几次。
梁霁辰睡得迷迷糊糊的,回答她,“怎么头发那么长。”
她不服气了,“那我剪了!”
他困得头都要炸,还晓得去亲她的脸,无奈地哄,“不能剪,我喜欢。”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熟的。
也不知是从几点钟开始,外面大雨倾盆,酒店隔音很好,只听得些微淅淅沥沥的声音,这更加催眠,梁霁辰将怀中人搂的更紧。
要不是闹钟响,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梁霁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去捞易佳夕,却捞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