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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孤光/烈火生莲(49)

作者:画歌 阅读记录

旁边的元彤已经拾起帕子揾泪了,她每一声递着小小的坠泪,观这模样只怕事情变得更糟了,元樱上前的步伐迟疑了片刻,走上前给元彤送了张干净的帕子。

“我这命怎么这样苦……”元彤没抬头地接过帕子,整间屋子里闷着她抽泣的嗗声。

元樱在心中猜测也许是宁家不肯和离只肯休妻,也许是宁家答应和离可狮子开口玩鲸吞元家的钱财,不论是哪一种,一把看不见的刀子都准确无误地插在她的心口处。

望着元彤哭得上心,元樱抬手欲安慰她就被一把握住,元彤的热泪焯烫在元樱花瓣般粉白的手上,她说,“樱丫头,你说我怎么这样苦命,宁家不肯和离他们在信纸上说只给休书。”

房间里的哭泣声里夹杂着老太太小山丘一般的叹息声,老太太拍在桌上的手下压着一张微有些皱的纸,黑字被挤在一起重叠在一起,但露出只言片语,字迹行云流水。

元彤抚着胸口砸在炕几上哭得整个身子上下起伏,在哭声里隐约梦听见地上急促的脚步声径直往起坐间里来,元彤还未猜测到来者时咬着嘴唇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哭声咽下。

来者不是外人,是元箇,一见到是自己所能依靠的大哥,元彤又放声哭了出来,声音更大更急促,她声音有些喑哑地唤,“大哥,你帮帮我。”

起坐间内犹如火上的炉子,只因加了一把柴而气氛闷热起来,老太太将信递给问其缘由的元箇,示意他自己看,又一边说,“宁家不肯和离。”

“这些年宁家一直依赖彤儿带过去的嫁妆活命,如果宁家不肯和离,彤的嫁妆他们一分都别想留下。”元箇半生戎马,是个血性男儿,他出口声音雄浑,三言两语就把元彤的抽泣声压的薄如蝉翼。

元彤止了泪,眼角处悬泪未滴看着更加可怜,“我当年带过去的嫁妆已经被他们挥霍的所甚无几了,我逃出宁家前两日那外室的儿子过了解试,闹着要进门,开销大,他们就把剩下的铺子田地变现了。”

“彤儿,你是说你的嫁妆已经被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了?”老太太气的嗡着声音。

在几人的注视下,元彤艰难地点了点头,这一低头犹如在青石板上磕头一样疼。

难怪宁家如此理直气壮地要休妻,他们是吃完了嫁妆准备自此来讹元府。

“姑母,你并未犯七出之罪,宁家不能休妻的。”屋子里安静了瞬间,元樱看着元彤手心里的帕子湿透了大半。

话是如此说,可是那姓宁的真的心一横要休妻呢?

元樱仔细想了想元彤的话,才道:“姑母不必担心,田地铺子变现他们也挥霍不了多时,待他们银钱挥霍干净便是和我们谈条件的时候,那时我们再为你争取和离书。”

元彤如今也三十出头了,年华不必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姑娘家,真真是耗不起时间了,她眼睛有些浮肿,嗓子想被大手扼住那般,声音只堪堪出来一半,“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应该是快了,元樱安慰她地轻摇头,“等他要把外室迎进门的时候,姑母,我们再耐心等等。”

这一天来的并不晚,从宁家送来的信件很快就送到了元彤手中,期间只是煎熬了三个白日换夜的日子里元彤拿着烫手火钳一般的信件也不敢拆。

她把信件送到了老太太手中,一个人独自背着他们几人痴痴地望着门口的桃树,一日日挨近三九严寒,可是这心里跟被沸油煎了,应目而来的刺眼的亮光让她止不住回头忆起旧日里在宁家受的苛待。

读完了信件,老太太幽幽得叹了一口气,她手指一松薄薄的一张纸在空中“咻咻”刮了两下空气贴在炕几上。

闻见那细微的声音,元彤才敢转过身,目光在他们几个的面上来回梭巡来回猜测,秋日里嘴唇干的快,只肖这片刻功夫抿唇不语,上下两瓣唇跟被缝上了似的,只是缝的不紧密,她破线开口,“娘,大哥,信上怎么说?”

她几乎不敢去看那白字黑字,只期望着话从自己最亲近的人嘴里说出来能温和一些。

“宁家答应和离,不过需要我们出钱帮他迎娶那外进门。”老太太年纪大了,平常伛背弯腰,今日里也许是气急了整个人上身笔直如拐杖。

在宁家待了十五个年头,元彤所猜果然不假,那宁家人没皮没脸什么条件是他们说不出的。蹉跎半生在那虎狼窝里,元彤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又提帕啜泣起来,一声悲似一声。

信里催钱催得急了,想必也是那外室急着进门,屋内的气氛犹如没搁米熬粥,元彤捡着屋子一隅面对着墙角抽泣,老太太素寒着一张脸,元箇如临大敌正磨枪待一招毙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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