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避开她脸上的伤口。将她面庞擦拭干净。
她躺在那儿,看着他。给她清理过,喂了早膳之后,原本安静的少女突然呜呜了两声。他停下动作,只见她脸色绯红,眼睛看了一眼身下。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昏迷的时候,她每日只是进少量水米,现在人醒了,又是喝药又是吃东西,之前不是很在意的毛病就来了。
玲珑见到他那张俊脸立即转了过去,过了会他又回头来,神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是我的疏忽,我去叫人来。”说着,他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出去。
过了好一会,换了人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老妪,老妪进来就伺候她。
玲珑解决了燃眉之急,不免有些失落。原来他找的到人啊,其实她还真想看看,如果她找不到人帮忙,会怎么办。
老妪很快就把她整理妥当,过了好会,他进来。玲珑总觉得他再进来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敛然。
那张脸依然是没有半点神情,但和她目光对上的时候,不和以前一样直接对上,而是微微转开。
“这附近人烟稀少,寻人很难。”他慢慢解释。
床上的少女听了,她满脸懵懂,点点头。这样就算是把这个给圆过去了。
“我方才在古籍上寻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治你的喉症。”他慢慢道。
或许是因为之间那段插曲,他对着她,没有之前的自如。
玲珑想笑,她还以为他是真的超乎世外,不在五行中,就连世俗的男女之别都能完全不在乎。
结果他还是在乎这个。哪怕藏得再好,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玲珑知道此刻她该如何反应,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不是露出本性调侃,而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倒也不是顺着男人心意,只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果然她这么作态,那个年轻道士原本稍稍紧绷的下颌放松了下来,他颔首,“只是需要扎针,你可愿意?”
少女又点了点头。
既然她自己都点了头,那么也没有任何好顾虑的,他取来了针,点了烛火。玲珑看着他从针包里,取出银针放在烛火上仔细烧灼。
她盯着他的手,他回头过来看她一眼。玲珑接触到他的视线,缓缓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笑容甜糯,当他过来的时候,她温顺的抬起脖颈,让他下针。
他持着手里的针,看了一眼玲珑。她乖乖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眸光里满是信任。
迟疑了下,手里的针落了下去。
不管如何手艺如何高超,下针多少都会有疼感,拔针的时候,他还是能听到她小小的抽气声。
玲珑肌肤娇嫩,很是敏感,真的是娇贵身子。稍微热一点,动一动,都会出汗,稍微扎一下,在旁人身上不疼不痒,落到她身上,就会格外敏锐。
她被父母捧在手上,除去年幼的那一回,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
今日被针一扎,她才知道自己身子竟然这么娇贵。
穴位扎的很准,取针之后,也没有血出来。只不过,之前扎过的地方有些红肿,看上去好几个红点,像是发了小疹子。
年轻道士皱了皱眉,他瞥了玲珑一眼,发现她满脸恼怒,因为气恼,嘴唇都微微嘟起来。不过看上去不是生他的气,更像是对自己生气。
“疼吗?”他问。
玲珑摇摇头,她一下突然起了个主意,脸庞上越发失落。
要是正常男子,见到她这模样,不管如何,先急着嘘寒问暖,满心都是怜香惜玉。可面前的男子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衣领拉好,起身出去。
别说怜香惜玉,就连话都没多一句。
玲珑目瞪口呆见着年轻道士收拾东西出去,她躺在那里,恨不得立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毁容了,不然为何他竟然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忍不住哼了几声,找来的老妪以为她又要有什么需求。伸手给她脱衣裙,差点没把她背过气去。
不过只是气了小会,她就释然了。
要真是那种,见着美色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恐怕她此刻也不能好好躺在这儿。
不过他越是这样,她就莫名的越是心痒痒。
以前她见到的男子,不管身份如何,她最多维持着面上的交情。尤其之后,不少男子争先恐后的想要讨她欢心。
见多了急切想要讨好她的男子,遇见这个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的。挫败之余,反而有种强烈的征服欲。
若是他能对她有什么,自己在父母赶来之前,能安心在此处养伤。
可这个年轻道士对她,好像真的是没什么。
入夜之后,她躺在床上。她不习惯早睡,家里除去父母之外,没有别的长辈,而父母对她疼爱的很,也舍不得她早早起来给父母请安,只要不过分,她想要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