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元清亲自去迎接,他小心的觑着清河王的脸色。清河王自从尔朱氏偷人被发现之后,脾气就变的有些喜怒无常。就算是他,也不知道下一刻清河王的脾气是如何。
今日苏远来过,说是道谢。不过元清感觉到清河王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还更坏了些。
或许是因为来的人不是沈氏。
元清不敢在这个时候,让父亲不痛快。
“阿爷,阿娘那里说是天气寒冷,身体不适。”元清跟在清河王的后面轻声道。
“好吃好喝的供着,什么都不缺,竟然还病了?”清河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元清硬着头皮,“阿娘这些时日,心情郁结,和冷暖无关。”
清河王坐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劝我把人放出来?”
元清被质问的抬不起头,清河王冷笑,“她那一辈子也就那样了!闹出这么大的事,要不是我在先帝那里还有几分薄面。如今你我父子,还有脸面在?”
元清知道清河王说的都是实情,但心下到底是不忍,毕竟那是十月怀胎生了自己的阿娘。
“到时候叫医官给她去看,”清河王是打定主意,和尔朱氏老死不相见。
尔朱氏管束他,管束的极其严苛,贴身服侍的几乎是一水的仆从,没有侍女。他原本也不在意这个。谁知尔朱氏竟然胆大包天,他人还没死,就给了他一定绿帽。
他能看在维持颜面的份上,让尔朱氏继续做王妃。但是夫妻情谊,只能到此为止。
“现在外面乱。你的心思应该是在外面,而不是放在家里的女人身上。”
“阿爷,可那是阿娘。”
话语落下,元清就结结实实挨了清河王一巴掌。
清河王青黑着脸色,起身离去。
元清跪在那里好会,被闻讯赶来的世子妃搀起来,还没走几步,他就直接往幽禁尔朱氏的地方去了。
尔朱氏被清河王幽禁起来,她的院子永远都是关着的,洛阳有奇人,可以制造出琉璃璧。这东西可以直接代替麻布,封在窗户上。尤其到了冬日,哪怕到了隆冬时候,室内也依然能光线充足。不必和以前一样,室内黑暗难言。
那东西在王府内应用很广,到了这里,清河王下令直接把门窗给封起来。
今日守门的仆妇偷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元清才能到院子里。
屋子里头的尔朱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扑过来,“是你吗?大郎?”
元清到窗户边,“阿娘,是我。”
“你阿爷呢?”
元清过了好会终于艰难开口,“阿爷没有过来。”
尔朱氏听了,过了好会,“你阿爷恨不得我死,现在正高兴吧。”
元清道,“阿娘不要胡思乱想,阿爷……”
里头尔朱氏嚎啕起来,元清听着,手慌脚乱,“阿娘别急,别急。”
尔朱氏哭嚎依然不停。
赵王杀掉河间王,软禁了太后。朝堂上没有了皇太后,哪怕还有其他人,赵王也算是春风得意。
清河王对此很是不满,不管是李太后,还是赵王。这两个不管是哪个掌权了,都是肆意妄为。
几乎不将规矩当回事,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将会有大乱。
清河王去见小皇帝,小皇帝对于李太后被囚禁,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小皇帝自幼不和生母在一块,李太后临朝称制之后,和小皇帝相处的时日也不多。旁人和他说太后身体不适,不能见人,自然就信了。也没有要吵着见母亲。
“陛下这些都记住了?”清河王随手就从卷轴里挑出一卷来,一看便是孝经。
“还没有读完。”小皇帝奶声奶气道。
清河王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陛下现在可不小了,这些都要好好学。”
说着清河王迟疑了下,“陛下见过太后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和小皇帝两人能听到。
宫人们都在一旁,没有诏令不敢上前。
“太后身体不适,朕不能过去,打扰了太后的清净。”
清河王点头,他摸了下小皇帝的头,让乳母过来照料小皇帝。
清河王从宫里出来,他一回府,就被幕僚迎上上座。
“赵王杀了河间王,困了太后,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清河王脸色难看。赵王杀了人之后,干了不少党同伐异的事。
清河王也是被排挤之列。
在朝廷受排挤还是开始,清河王知道接下来,就是蚕食他的权力。现在不反击,到时候恐怕连全尸都没了
“如今只有晋王了。”幕僚们商议许久,终于道。
“晋王手握兵权,对赵王十分有震慑力,如果晋王愿意出手,那么就好办多了。”
“晋王如今在五原郡,未免没有躲避锋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