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公文,他什么都没说,瞟他一眼,“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去?”
“我才不呢。我自有喜欢的女子,也有孩子。干嘛和个寡妇纠缠不清。”
元泓摊开公文,“那不就行了。”
广阳王看着元泓,心底突然有些同情,元泓是这一辈宗室里的佼佼者,不管是功劳上,还是样貌,能比上他的寥寥无几。
所以现在被皇太后给纠缠上,他也就格外的同情。
“其实先帝不在了,皇太后想怎么,只要不过分,也没谁拦着她。不过她这做的,未免还是过分了。”
此刻时风开放,不管汉人正统的南朝,还是鲜卑人建立的北朝,女子们都不讲什么坚贞,夫君去世之后,改嫁回娘家的,比比皆是。北朝比南朝更为一步,女儿不管是丧夫,还是不想嫁人,呆在娘家里,辈分上去了,就算有主母,家里大小事务,都能跳过主母,直接让这位姑母处置。
所以养个男宠,司空见惯,根本不算什么。以前北朝也有太后把朝堂上的大臣作为入幕之宾的。
但是可从来没有一个敢对宗室下手,尤其还是手掌兵权的宗室。广阳王都佩服李太后的胆量。
“你不喜欢她纠缠你,不过看这样子,你越是不搭理她,她反而对你越是上心,这么纠缠下来,恐怕你也吃不消吧?”
元泓终于抬头看他,广阳王说的也没错,他的确没那个耐性和李太后周旋。他的事有很多,情爱之上,唯有的那点心思,早就被当初的那只小狐狸给占据了。
他精力有限,能分给情爱的,只有也仅有那些,小狐狸占了,自然也没有给别人的份了。
“你有主意?”
广阳王嗤笑,“果然是受不住了,也对,我说你干脆另外给她推荐几个样貌才能过得去,但是没有甚么太多上升道路的寒门子弟。到时候,那些寒门子弟,领你的情,太后那里也好搪塞过去。”
“要入她的眼,恐怕不容易,”
广阳王满不在乎,“这还不简单,多挑几个就是,反正太后新寡,你又不肯……”广阳王说着在元泓的注视下,重重咳嗽下,“反正那么多,她新寡,受不得的。”
元泓把这话记得心里,他不耐和李太后这么磨,能把人打发了,那就尽快打发了。
外面突然有一阵嘈杂,两人对视一眼,叫一个属官出去打听,不一会儿,属官就回来了。
“外面赵王晕了,说是赵王的孙子在攻打高句丽的时候死了。”属官说着,悄悄的看了元泓一眼。
元泓抬头看了他一眼,“哪个?”
赵王的儿孙有好几个,元泓也不知道是他哪个孙子没了。
“就是那个行刺你和堂嫂的那个。”广阳王扬扬手,就让属官下去。
“当初先帝也没有明面上严惩,传出去毕竟是个丑事,叫天下知道了徒增笑话。干脆就把他塞去攻伐高句丽。”
广阳王说着,笑了几声,“终于死了啊。”
辽东之地离洛阳有千里之遥,消息现在才传过来,恐怕人早就在去年就没了。
“也罢,死了还能落个好。”
其实这里头还有另外一桩风流韵事,只是为了不让王叔脸上太过难看,除去那几个知情的,谁也不敢在外面多说。
外面赵王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家中儿孙好几个,元湛却是儿孙里他比较喜欢的。自小在跟前长大,听到死了,哪怕早就知道是先帝安排,也是伤心不已。
赵王哭的太厉害,一时间晕了过去,弄得官署里一阵兵荒马乱,有人急着把赵王给抬到床上去的,还有急着开窗通风的。另外还有人去叫医官。
清河王冷眼看着,不说一句话。元湛在他看来,死真是太便宜他了。非千刀万剐不足解恨。
“阿叔。”元泓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片混乱。
清河王看到元泓,难看的脸色好了些,“你来了。”
“叔王还好么?”元泓说着看了一眼门内。
正好恰逢医官被抬进去,又是一方忙乱。
“好不好,都是那样了,无所谓。”清河王说着,甩了甩袖,他一把拉过元泓,“这个时候,内内外外多少事,他倒好,一头直接晕过去。”
“太后那里,你无碍吧?”清河王问。
元泓不喜欢自己和李太后牵扯在一起,摇了摇头。
清河王说了一句那就好,“你原本就不是靠他们一念之间起来的,手里有真本事,自然也用不着和一个妇道人家搅合在一块。”
说着,外面一阵喧闹。竟然是紧急军报。之前闹过的六镇,现在又开始反了,而且这一次比之前的那趟还要气势汹汹。
其实不仅仅是六镇,各地也有不断有庶民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