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信今日才送过来,送来之后就被人放在书案上,清河王还来不及看。
“给我!”清河王劈手就来夺。尔朱氏哪里肯给,径直就把手里的信给撕成几截。
“你竟然还和沈月娘那个贱妇来往。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尔朱氏红了眼,抓住清河王的手臂,清河王一把把她推开。
尔朱氏摔在地上,清河王蹲身下去,把信纸的碎片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里。她从地上爬起来,见状心里越发愤恨,气上了头,嘴里也越发口不择言,“你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可惜她连正眼都没看你一眼,你上赶着给她当孝子贤孙,给她儿子谋取前途,让她女儿给公主作伴,你到现在碰到她一根手指没有!”
说着尔朱氏心里的怨恨一股脑的全都冲击上来,“沈月娘这做派,恐怕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贞洁吧?苏远的脑袋上,都不知道被她戴了多少帽子了。就算是帽子,她也没想给要你碰!”
清河王怒气勃发,“满嘴的污言秽语,你这个样子哪有半点王妃的样子!”
“你难道还有亲王的样子了?”尔朱氏反唇相讥,“做了那么多,送上门鞍前马后,结果她连正眼都不看你,说起来,给她下的那几个小猪狗做便宜阿爷,都没有你的份,就你一个人喜滋滋的被她耍了这么多年!”
清河王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径直过来,“你若是再污言秽语的,休怪我不客气!”
清河王一把攥住尔朱氏,将人拖拽到面前来,“当年我就说了,你并不是我中意之人,我也不想娶你。是你自己跑到太妃那里,毛遂自荐,我早已经将丑话全都说到了前面,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到了现在,你究竟有甚么脸面,来质问于我?!”
说完,他手上力道撤去,尔朱氏就颓然摔在地上。
尔朱氏所有的辱骂,在清河王冰冷的注视里,全都说不出来了,她徒劳的张了张口,“你……我给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半分情谊?”
“自然有的,你若是老老实实,王妃该有的体面和尊重,我都会给你。可是你现在像甚么样子?”清河王说完,攥着手里的信纸碎片,叫人送来糨糊,坐在书案后开始修补被尔朱氏撕碎了的信纸。
尔朱氏冷眼看着他,清河王没有注意她半分,似乎这么大的一个人在面前完全不存在。
尔朱氏看了他好会,见他没有半点动的意思,终于调过头去,走出书房的门。
过了两三日,料理完手头上的事,尔朱氏径直去了瑶光寺。
等元湛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那里好会了。
元湛是宗室子弟,论年纪比元清稍微大一些,论辈分,他还得叫尔朱氏一声婶母。偏生这两个人就这么勾搭在一起了。
“婶母。”元湛进来,就眉眼带笑,他抬手作揖,而后看了左右那些侍女一眼。
等到尔朱氏让那些侍女退下,元湛就过去,直接伸手把人给抱在怀里,“婶母可是有烦心事?”
还没等尔朱氏回答,他又道,“婶母已经有很多日没有见我了。我还以为婶母另有新欢了呢。”
侬丽缠绵的调子,哪怕知道虚情假意,还是让尔朱氏心里说不出的快意。清河王不给她的东西,她自然可以在其他年轻男子身上得到,而且还比清河王更好。
尔朱氏靠在他身上,夫妻之间的事,别人都不好说,对着这么一个偷摸摸的情人,倒是能说出口。
“阿叔竟然这么绝情。”元湛生了一张好嘴,甜言蜜语,能说个不停,“婶母这样的美人都能绝情的相待,阿叔到底在想些甚么?”
“我若是阿叔,有这么貌美可意的娇妻,欢喜都还来不及,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一头扑在旁人身上。”
尔朱氏听得满心欢喜,“他若是有你一分眼力就好了,二十多年,一门心思全都扑在沈月娘那个贱妇身上。不仅如此,还想着帮衬她生的那些小猪狗。苏九娘若是没有他的帮衬,怎么可能做成女侍中?”
元湛听她提起玲珑,顿时心思有些飘散。他曾经进过那位晋王妃一面,的确是貌美出众,不过碍于有晋王那座大佛在,他再心猿意马,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怀里的尔朱氏叨叨絮絮,元湛一直心不在焉,对付尔朱氏,他都已经有了一定的套路。不受夫君疼爱的贵妇,心中空虚,不管她说什么,只要装着自己已经都听了,就能糊弄过去。这种女子,说要好对付,也好对付的很。
元湛心里想着那日对晋王妃的惊鸿一瞥,完全没在意尔朱氏到底说些什么,一直到她说“沈月娘这个贱妇,现在在晋阳,若是找到时机,下手把她铲除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