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应下。
元泓直接出去。
王府里专门开辟出几间屋子来充作牢房和刑场,朝廷发令,主人不可以对奴婢用私刑,但身份高到某种地步,这些法令管不到他们的头上。
惨叫被厚实的墙体遮掩的严严实实,血水都能从门缝里给流出来。
人抓了一批又一批,终于一个侍女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嘴里吐出了实情。
拿药是元彩月叫人下的,其实下的也不是毒药,就是让人醒酒的。酒水入肚之后,若是要解酒,最好的办法就是开药下去,把肚子里的酒水全都吐出来。
元泓立刻叫人把元彩月拿过来,他用的是自己的亲兵,亲兵除去元泓之外,就算是平原王也不认。
这些亲兵才不管那么多,得了命之后,直接去拿人。元彩月高声怒骂,各种尖叫直接被拿了来。
见到元泓,元彩月所有的害怕和怒气全都找到一个发泄点,“你竟然敢那么对我!”
元泓站在那里,听她嘶声力竭的的指责,眼底突然猩红。他伸手直接掐住她的脖颈。
立即元彩月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求生本能让她试试抓住他的手腕,想要争得一点半分的生机。
“你说我想要做甚么?”元泓掐住她的脖颈把她拖到自己跟前。
“你竟然对夭夭动手,我想你一定是嫌自己活得太长,迫不及待的想死了吧?”
那双曾经抄写经书,施药救治世人的手。现在征战沙场,沾满了鲜血的手,紧紧的扣住元彩月的脖颈。
他劲道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她窒息却又不让她晕死过去,只能在那种极度痛苦里,绝望的挣扎。
“阿爷、阿爷、不会放过你的。”元彩月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词。元泓笑的温文尔雅,似乎又是以前的道士模样,他的手收紧,她顿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觉得你这种废物,在阿爷眼里,能值得几个钱?”元泓冷冷开口。
“你甚么都做不了,这次还下手害了长嫂,你死了,你说阿爷会不会直接说你急病死了,然后匆匆埋了了事?”
他说的那些话,被元彩月全都听在耳朵里。
元彩月惊慌失措,可是脖子上的那只手,她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法挣开。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顿时一松,元彩月就掉在了地上。
元洵赶过来,见到一母同胞的妹妹捂住脖子蜷缩在地上,他怒道,“你要杀了她?!”
“不敢。”元泓开口,“毕竟是和我一辈,自然是请阿爷来动手,最为妥当。”
元洵怒目圆瞪,“你!”
元泓掏出一方帕子,仔细的擦手。动作细致,似乎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肮脏的东西。
这么大的事,平原王不可能不知道,元彩月提溜到父亲跟前的时候,徐妃也在一旁。徐妃不想自己身上多个谋害新妇的罪名,自然是令人去彻查。
为了摘清自己,徐妃才不管什么人,只要有半分嫌疑,就叫人抓起来压去审问。谁知道最后结果,她反而不得清白。
“人证物证都在。还要说甚么?”平原王开口道。
平原王平常鲜少和徐妃还有徐妃所出的子女相处,就算说话,也是平平淡淡。现在平原王说话看着和平常无异,但在场人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
“你本事了。以前胡闹也随便你。现在竟然敢对你长嫂动手。”
元彩月的侍女都被拿了个干净,几顿好打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和倒豆子一样。
平原王缓缓走到元彩月面前,“以前没注意,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的本事。”
“阿爷,妹妹也是年岁小。”元洵见状,心下知道不好,他出面就求情,“何况只是催吐的药,并不是……”
“你给我住口!”平原王一声爆喝,将元洵还没完全说出口的那些话全都给压了回去。
平原王眉目里满是怒火,“今日她因为看不惯长嫂,就给她下药。谁不合她的心意,她就这么整治。那下次是不是也该给我下药了!”
话语句句诛心,元洵冷汗满头,不敢接话。
平原王回头过来死死盯着地上的元彩月,“你知道你阿嫂受了多大的罪?”
“阿爷只管长兄长嫂有没有受多少罪,从来就没有管过我们!”元彩月嫡出王女,哪怕平原王没怎么管过她,但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顿时就受不住尖叫了起来。
“阿爷若是对长兄一片慈父之心倒也罢了,不过就是偏心,反正哪家阿爷没有个偏心时候?可是阿爷十多年把长兄放在外面,不闻不问,一朝接回来,嘘寒问暖,不管长兄想要甚么,阿爷都给他。阿爷难道不是做贼心虚,所以想要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