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忍不住脸上一红,头都转过去。
沈氏却不让她躲闪,伸手就把她别过去的脑袋给转过来。
“夫妻敦伦,这是大事,不要在这个时候害羞。”
玲珑声如蚊蚋,“这个,这个我都知道了。”
沈氏一愣,脸上也不由得隐约有些发烫,“知道又如何?你……新婚夜里,按道理来说,他应当是会怜惜你的。但你也要有所准备,不然难捱的很。”
玲珑点头,沈氏把她拉过去,“渤海公之前洁身自好,我仔细令人查探过,他不用侍女,更加没有侍妾。”
这些沈氏早已经探明,知道的时候,险些以为元泓有断袖的癖好。
幸好细细查探之后,发现元泓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喜好。若真是有这种癖好,根本瞒不住,藏得再深,也会有蛛丝马迹。
“他恐怕没有经验,而夭夭你也……”
“就算他再想温柔,恐怕头脑一上来,到时候也难以控制局面,你倘若还不知道些,受苦的是你。”
玲珑点头。她咬了咬唇,突然笑起来。
“你在笑甚么?”沈氏问。
玲珑在沈氏耳边说了几句,沈氏哪怕儿媳都有了,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伸手就在女儿的肩膀上捶了两下。
“你还真是……”沈氏想起之前玲珑说的话,脸上的红晕未消。
玲珑笑的欢快,“阿娘觉得,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是不是有道理,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
沈氏说着,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们年轻,不知道节制。渤海公也就罢了,但是你还年少,这种事多了,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
“那阿娘呢?”
沈氏要抓住玲珑掐了,但是玲珑满脸乖巧的趴在她身旁,沈氏叹气,“阿娘出嫁的时候,都已经年近二十了。你阿爷也待我很好。”
说着,沈氏理了理她的发鬓,“你年岁还小,及笄没有多久。虽然说常有小娘子几岁就出嫁了,但过早生育对女子到底不好,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你和渤海公说说,他是真心喜爱你,不会马上就要你生孩子。”
玲珑听着,越发觉得,这世上最真心为她打算的,可能就只有她的父母了。
玲珑一头钻到沈氏的怀里,“要是他不答应,我就和离回来。”
“反正家里总是少不了我的地方。”
沈氏抚摸她的长发,“也别老是想着,过得不顺当就回来。毕竟兄弟手足之间,都都有打架的时候,夫妻之间拌嘴也是寻常。记住,夫妻之间,哪怕再恩爱,也有要磨合的。爷娘都疼你,但也不要仗着脾气乱来。”
玲珑嗯了几声,“阿娘,儿都知道了。”
沈氏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和玲珑说,但这个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傍晚,当夜幕落下。平原王府已经是一片灯光,亭台楼阁,全都挂上了灯笼。
此刻早就不尊崇古礼,婚礼都是热闹为上。
元泓早已经换上了官服,北朝娶妻,男子所谓的喜服,绝大多数都是公服,就算平民娶妻,也能暂时穿最低官阶的公服。
到了算好的良辰吉时,元泓领着身后的傧相,浩浩荡荡向苏家而去。
下聘的时候,平原王领着清河王,两位亲王一同去下聘。到了迎娶的时候,元泓领着一群官家子弟前去迎娶。那些傧相有好些都是出身宗室的年轻儿郎,还有些也是出身高贵的子弟。
这么一群队伍,浩浩荡荡,直接开向苏家。仆从的火把融融,将道路两旁的道路照的通亮。
“我听说,左丞年轻的时候,可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元朗坐在另外一匹马上,阴阳怪气的,“不知道这时候,苏家里如何如同大敌临头呢,”
元泓回首看了一眼元朗,他笑而不语。嘴边挂着一抹笑,那笑看在元朗眼里,如同一拳头全部都打在了丝绵上。
那话原本就是让元泓忐忑,谁知元泓这么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简直是一拳打出去落了空。
其他宗室子弟立刻打着哈哈,把人拉开,将元朗给挤到外面去,大好的日子,要是出个什么事儿,简直丢脸。
按照往例,到了苏家门前,大门紧闭,门前两个看门的护院都没有。左右空空荡荡,甚至门口连灯笼都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要不要我们先去探探路?”有人艰难了吞了一口唾沫。
这娶妻于男子来说,之前都谈的顺利,但到了迎娶的这么一天,简直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开始的一道,也是最难的一道,就是冲破女家的限制,跑到院子里去。
照着规矩,只准新郎一人前往,带来的傧相全都留在门外,只要新郎官没被打死,他们就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