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她不知道,清河王也没有和她说过。她特意等在这里,就是要清河王给她一个说法,谁知一直到他走过去了,也没有等到他的一声。
“王妃,大王已经过去了。”
车旁的侍女见着她的脸色,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尔朱氏嘴动了几下,直接坐了回去。
她不去看苏家的热闹,令人调转过头,去瑶光寺。
聘礼之前已经送过一次,只是太多,一次全部抬过去,恐怕苏家库房那里腾不出地方,故而分了几次,谁知道最后一次,竟然是有两位亲王送来。
苏远夫妇事先没有被告知,等到家仆来报的时候,好是一阵忙乱。
苏远和沈氏带着两个儿子在门口亲自迎接,一路迎到堂屋里。
平原王对苏远态度亲近,道明来意,“最近大郎叨扰亲家太多了。”
这段时日,元泓几乎是逮着空闲就往苏家跑,弄得人人都道渤海公极其喜欢这个还未过门的新妇。
苏远听平原王提起来,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都是孩子,只要小辈们开心,长辈的,自然是没甚么话要说的。”
清河王听着这话,莞尔,“佳儿佳妇,有福气。”
这话是对着平原王说的。
然而说完之后,清河王看了一眼沈氏。这些年,沈氏都是一直避着清河王,今日是好不容易的打个照面。
苏远察觉到清河王的那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淡下来。
沈氏笑容不变,“前几日得了南边的新茶,还请两位大王用茶。”
坐下之后,沈氏令人上茶,而后就说起这对新人婚礼巨细。沈氏对女儿的终身大事,很是上心,除去婚礼之外,绝不谈其他。
清河王开始还偷偷打量她,见她笑容里满是生疏,而且全是对着平原王说话,对他从没施舍过一个眼神。
不禁神色黯然。
平原王察觉到清河王的变化,今日过来,一是表明对新妇的重视,二未尝没有让堂弟去渐渐年轻时候心上人的意思。
谁知见面之后,沈氏对清河王除去一开始的行礼之外,几乎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似乎就没这个人。
平原王都有些为清河王觉得尴尬。
奈何平原王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沈氏。苏远在朝廷为官,但家里内外,不管大事小事,全都是交于沈氏做主。像婚娶大事,那就更要妻子操办。所以一开始,苏远就坐在一旁饮茶不说话。
沈氏谢过了那些聘礼,和人说起婚礼里的细节,“我家蓬门荜户,高攀上大王的门第,已经是万幸了。这些小事上,就不敢再出纰漏,丢了王府的面子。”
平原王连连道不是。
客气了好会,说了会话。平原王见一切妥当,起身告辞离开。
出门之后,见清河王魂不守舍,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
玲珑躲在帷帐后,见着平原王和清河王人都走了,这才出来。
苏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明明亲家来送聘礼是好事,偏偏带上一个清河王。
“阿爷?”玲珑出来,见着苏远的脸色,小心叫了一声。
苏远看了一眼女儿,沉声嗯了一声,看向沈氏,“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说着,竟然真的就走了。
苏茂有些意料不及,现在家里,难道还有事能比妹妹婚事还重要的么?
苏茂还要说,却见得苏远头也不回,直接走了。玲珑在后面望着父亲的背影,总觉得父亲的背影冒腾着熊熊怒火。
玲珑之前在帷帐后面偷看的清清楚楚,知道苏远这是吃味了。
“阿娘,阿爷身上有酸味。”她凑到沈氏身边道。
沈氏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她带着女儿儿媳回去,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是看还有没有纰漏。
看了好会,玲珑憋不住冲李韶音使了个眼色。
李韶音会意,随意找了个由头离开,玲珑又遣开左右,直接赖到沈氏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
“阿娘,我看阿爷生气了,要不要把他哄回来?”玲珑眨眼道。
父亲这么多年,对她疼爱有加,她自然也是心疼父亲的。
“怎么了?”沈氏放下手里的卷轴,低头看她,见着女儿抱着自己的手臂,眼睛眨呀眨,还真有几分狐狸的妖冶。
“阿爷吃醋了。”玲珑道,“看着挺生气的,阿娘要不说说好话,把阿爷哄回来吧?”
“你这里还一堆事呢,我哪里来的精力去哄他?”
这倒是的,因为玲珑的夫家身份高,所以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说起来也真是,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为了这点小事发脾气。”沈氏对苏远也有些无话可说。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多少年了,竟然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