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出冷千澈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她才刚刚能恢复一点人类般的感情，要是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彻底毁了回到原点，那也太亏了些。

冷千澈转身，利落地躺倒在大床上。动作竟是既矜贵又潇洒。

她如玉般细腻的手腕搭在她的眼睛上，遮挡住了从外到内的光线。也更加让红羽分辨不出她现在的心情。

她突然无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红羽轻叹一口气，准备也去躺会儿休息的时候，才听到她低低的声音。

“他的秘密是关于我的。”

她的语气好似与往常的平静不同。

“他在疏离我——只是因为这个秘密。”

红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冷千澈的人，自然也知道她对所有人的感情所在。

对秦亦然是敬爱和依赖。

感情上的依赖，这是她心底的唯一净土，外人触之即死。

对司寇黎的爱依红羽来看有些莫名其妙，两人只见过几面就爱上了？

可他又是真的可体会到冷千澈在面对司寇黎时那欢喜的心情。

两人就像是生来半圆，直到相遇的那一刻，才合为一体，再不能分开。

仿佛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和感情。

命中注定般的。

这让红羽每次看他们俩就忍不住都恍惚的想起当年的第三界界主和天界神子那感天动地的爱情。

“……别难过了。我给你讲个故事？”

红羽从未这么嫌弃过自己嘴笨。

冷千澈却哼笑一声，声音略闷:“谁难过了？”

红羽暗道:死要面子！

嘴上却道:“我难过我难过，我最难过了。你要是再不听我讲故事我就真的要难过死了。”

冷千澈翻了个身，眼眸轻轻眨了眨，泛着一点的水色，她优雅地打了个小哈欠，语气听着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说。”

她躺着的姿态就像是个猫儿般的。

慵懒又优雅。

别看她外表看起来与平时一样，但是红羽还是能感觉到她内心比平时压抑多了，现在只是情绪紧绷着而已。

于是他连忙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第三界界主和神子的事情吗？”

“嗯。”冷千澈懒洋洋地应了声。

“天界的神仙数量是万年亘古不变的，除非是谁因为某些原因神魂俱灭或是犯了大错被贬下凡才会有人替补上位，若想要成为神仙，得灵魂足够强大，修炼历经风雨万万年才有可能修得神魂。哪怕是身份尊贵的神子也是自己草根修炼上来的。后来才被封为神子。”红羽认真说着。

冷千澈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般的，但红羽知道她在认真听着。

“神子与天界的那群虚伪又假正直的神仙不同，外面都说他很怪很孤僻，被他那双眼睛看上一眼，就仿佛堕入了永世轮回。所以他们都怕他。实际上神子人还是很好的，虽然气势太强我没敢接近，但是他曾经救过我。”红羽忍不住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神仙也是要有万年仙侣相伴的，神子因为长得足够好看也被很多仙子表白过，可他一律毫不犹豫的拒绝，一点都不委婉，后来等天上所有人都有对象了他还是单身一人。”

“然后有一天，他下凡歼灭妖邪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朵纯白的小花，那花儿我曾看过他们画的画像，长得层层叠叠的，看起来圣洁得很，可它的根却是透着黑红的。那蕊散发着妖异的紫光。很吓人，但是是真的真的很好看。”像是怕冷千澈不信，红羽努力加重了语气。

“神子很爱他的花，曾经参加宴会的时候都带着这个花，结果宴会上有仙子自诩长得美想问神子借他的花，借不到竟然要直接抢，后来被神子打残了。”红羽啧啧两声，“是真的残了，她的本体是根仙草，神子直接将她打回原形，再拔了她的叶子，断了她千年的修行。”

“经此一事，谁也不敢再觊觎神子的花了，直到有一天花变成了人。”红羽加重语气，“是真的变成人了！那天神子宫殿上空紫光大盛，又妖又邪，可变成的那人却长得很圣洁——诶，我竟然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样貌了，只记得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紫色眼睛。跟你一样的眼睛。”

冷千澈闷着声哼笑:“那还真是有缘。”

红羽以为冷千澈是觉得他在瞎编，立刻不服道:“是真的！本来是花的时候就宠上天，现在成人了神子直接就开始办了婚礼，要与那人结为永生并存的仙侣。”

“结果新婚之夜新娘不见了，神子翻遍了两界没找到她，那可真是天界最阴暗的一段日子啊……后来他的新娘回来了，却是以第三界界主的身份。界主还把他忘了，神子不在乎，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界主不为所动，最后都要跟现今鬼界的上一届鬼王在一起了，神子单枪匹马打上鬼界，将鬼界搅了个天翻地覆，生生要抢走界主。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两人失踪很久后又回来了，这次一回来就要举办婚礼。结果鬼王也牛逼，用鬼界做交换，叫天帝阻止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