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倍镜瞄准,击中你心脏(190)
灰尘四渐,子弹贴他耳朵飞过来,他转身看见两个人,一枪一个,趁后面人还没来,迅速跳墙出去。
墙后是密林,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跑,趟过茅草,暗蓝色天空被林间树木分割成一块块,日头降落很快,不久便全部隐去。
身后追击的枪声不断,杂乱的跑声裹着听不懂的骂人的乱叫,此起彼伏。
“砰!砰!”近距离的枪声。
冉珥余光见他转身,果断向后开一枪,几米外树后面,一个人影倒在茅草丛中。
不时有手电的光亮穿过林间。
冉珥和他飞快的跑,人真是有潜能,她原先八百米都差点跑步下来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崎岖的山路里跑出多远。
腿实在是跑不动了,身后枪声没断,甚至练成一片,可能不是手。枪。
林湛时不时与他们交火来掩护她往前跑。
冉珥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去,世界上竟有这么可怕的地方,她攥攥他手,余光见他额头上渗出汗珠,
一枪过后,他沉声说:“没子弹了。”
她看着他,心一横,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这么一想,反而没什么怕的。反手握住他。他手有些凉。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几秒,他眼里有光,忽然笑笑,用力一带,冉珥趔趄,被他拽到一个小土坡后面,人缩着蹲下。
“我能亲你么?”林湛小声问。
她正诧异,人被他一把搂住,搂得紧到她连气都喘不过来。身后砰砰砰的枪声刺激耳膜,她的恐惧被他看出,头被牢牢摁在怀里,耳朵紧贴他胸膛。
他体温真热,心跳也剧烈。
冉珥那一刻好想哭,眼泪刚要往下掉,他朝她眼睛轻吻下来。
“别哭,笑一下,让我看看。”他揉她脸,喉咙沙哑。
冉珥吸吸鼻子,弯嘴角,如果有人把她当时的笑容拍下来,一定是比假笑男孩还假的笑。
怪不得他被气笑的说:“又哭又笑的,难看。”
“你这么快嫌我难看了?”冉珥带着鼻音。
“不嫌。我爱看。”他亲她的嘴唇,亲的十分认真:“看多久都看不够。”
冉珥感到有滚烫的东西滑落在她脸上,她吸鼻子了,没哭,也不是鼻涕……
是他哭。
“没出息呢。”她小声埋怨,见他情绪不稳,呼吸也急促起来,以为他是真的因为没能带她出去,心里自责,勾他手指安慰:“你牵好我啊,穿越的时候别分开,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穿什么越啊,瞎说。”
他又亲她,他嘴唇干得很,呼吸沉重闷热,她伸手搂住他,他身上跑得湿乎乎的。
“穿越过去,做一对摆渡人,不生不死,也不会老,挺好的。”冉珥除了瞎说,不知道有什么正经话能说,正经话说出来,伤感。
林湛不亲了,哭笑不得看她一眼,时间紧迫,他匆匆拿出手机,确认信号正常,塞到她身上他的牛仔衬衣口袋里:“你回去后,先给家里报平安,你乐团把你失踪的事,告诉叔叔阿姨了,都惦记你。”
为什么要说这些,冉珥一怔,怀疑他也开始瞎说时,一道手电光一晃而过,她手指上被映出一片红色。
刺眼,她睁大眼睛,哪还有心思想别的,慌张的看他,夜色中,他脸色,唇色都白得像纸一样,眼里全是告别的情绪。
冉珥预感不妙,去摸他身上,他手捂的地方,正渗出血来:“你受伤了?”她又急又心疼,语无伦次:“你不说你受过训练?”
林湛抱歉的看她:“刚才没注意,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语气从容,其实刚亲她时,已经盘算好,两人一起跑,一个体力耗尽,一个带着枪伤,都跑不走。
而他的手机上,一直在向傅时年发送实时定位信息,如果他引开那些人,将冉珥藏好,傅时年足可以根据定位信号,找到冉珥。
令他欣慰的是,最后一条信息,傅时年说,他带了些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快到。
这就好了,总算能把她送出去去。
所以冉珥扑过来手忙脚乱想帮他捂住伤口时,他由她了,然后,在她颈后落下一掌。
……
一缕阳光直射进入房间,冉珥缓缓睁开眼睛,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醒来时,认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揉揉眼睛,定定望着天花板上悬挂的四叶草吊灯。
这是……她卧室的灯?
她失措的撑床坐起来,打量屋里的一切,熟悉的衣柜、熟悉的写字台、落地灯,连……被子也是家里猫兔子印花的图案,满满被余馨洗过、晒过的味道。
所以,她回家了?已经回到她在西陵的家了吗?
带着诸多疑问,冉珥穿上拖鞋,迫不及待推开卧室房门,客厅内,仍旧是她每次回家时的老样子,温馨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