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月光倾城(19)
说到这,她故意拖长尾音,留给林霁尘充足的思考空间。
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应该懂了吧。
林霁尘深看她,没说话。
这丫头平时骄纵任性,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可有求于人时,却又比谁都会讨巧卖乖。
就像此时,她并着两条细腿乖乖站在那,跟个小媳妇似的。一双鹿眼清泠泠望过来,宛如浸在水中的两汪墨玉,多少情愫都欲说还休地裹在里头,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小时候她靠这法子骗过多少人,恐怕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吧?
不过这样求他,还是第一次。
夜风自飘窗外拂来,携满雷雨前积蓄的燥意。
刚才起身的时候,林霁尘没来得及穿拖鞋,现在还光着。姚光的吊带睡裙轻轻飘着,裙摆时不时擦着他脚背,微痒。
痒在心上。
-“让林霁尘那狗男人吊死在你的事业线上。”
那晚的话,和这几日小丫头见到他就脸红跑开的模样浮现脑海,林霁尘兀自勾唇,连日的疲惫感和烦躁的心绪都神奇地散了大半。
舔了下唇角,他哑声戏谑:“看你表现。”
边说边抽走她手里几根串儿,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表现?”姚光诧异地低头瞅了眼手里的烤串。
这表现得还不够好吗?不好的话,那他干嘛还吃?
又抬眼打量他——
电视屏幕光线斜斜照来,林霁尘眸子黑曜如星,眼尾狭长,末端轻轻上挑。
吃得还挺欢。
狗男人:)
姚光掀了掀眼皮,把所有烤串都挪到自己面前,又拿茶几上摆件在两人中间摆出歪歪扭扭的三八线,气鼓鼓地坐到沙发另一侧,紧挨着扶手,留给他一个莫名倔强的侧脸。
林霁尘眉峰很轻地挑了下。
欲擒故纵?行。
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疏懒地抬起下颌,去扣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
扣子刚塞进去一半,他忽然停下,指尖贴着衣襟线缓缓下移,原本扣得好好的第三颗纽扣解开,露出大片干净冷白的皮肤。
旁边还是没有动静。
还挺能忍。
林霁尘无声一哂,不动声色地将衬衫扯开些,锁骨线和胸肌线一目了然,人精神百倍地靠回沙发,手臂往沙发背上一搭,手掌在姚光雪白的肩膀边垂落,有意无意地摇晃。
然而,直到长达四十五分钟的一集剧放完,下一集都已经自动接上,这中途她还去了趟洗手间,暂停了几分钟,还是没分半点眼神给他。
这“纵”得也太久了吧?
冷气从敞开的领口钻入,嘶——
今夜的风,着实有些喧嚣。
林霁尘收了收领子,心底升起一股闷气,余光往旁边逡巡。
姚光看剧看得很认真,大眼睛一眨不眨,烤鱿鱼叼在嘴里都忘了吃。
屏幕里,镜头刚好切到女主早上醒来,发现男主就裸着上身侧躺在她身边,含情脉脉地跟她说早安。
姚光举着鱿鱼串直接在沙发上蹦起来,“啊啊啊啊啊山P!山P!山P!这脸,这肌肉,这线条,我可以!!!”
比女主还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句“おはよう”是对她说的。
林·色|诱不成还差点被鱿鱼串捅死·霁尘:“……”
沉默地交换了下环抱的双手,他抬眸,冷着脸,上上下下将男主打量了遍,喉底溢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哼:“没见过男人?这肌肉一看就是奶油充的。”
土拨鼠尖叫戛然而止。
…奶油?
………哈?
…………瞎了吗?
姚光盯着他,眼里“滋滋”喷着死亡射线。
呵,狗男人,你嫉妒的样子可真难看。
“噢,这剧没字幕,也难怪林总会胡说八道。”姚光学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道,“我的锅,竟然忘了,号称会九国语言的林总,唯独不会日语。需不需要我给你翻译一下?”
也不等他回答,就随口翻译了两句,“怎么样?林总满意了吗?”
细眉挑起个高难度的弧度,态度十分嚣张。
林霁尘轻哂,没接茬,目不斜视地看剧,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手却越过三八线,捏住烤串盘的边缘,冷漠地往自己这边一拽,然后继续云淡风轻地看剧。就跟他真能听懂一样……
姚光正端着杯奶茶润嗓,差点笑喷。
妈呀,怎么回事?突然好萌!
堂堂林总,傲骨铮铮,眼睛长天灵盖上,绝不向动物世界低头,怎么现在也学会人类幼崽“你惹我生气我就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这种低级招数啦?
好像这还是她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在文化领域战胜他。
这么一想,更骄傲了呢!
姚光腰杆瞬间直了起来,身心前所未有地痛快,乘胜追击问:“孟家小孙女的满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