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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101)

可刚刚那一刻,他才知道不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的发狂。

她的眼泪就像一条坚韧的细绳丝,透过他身上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缓缓渗进他的心脏,缩紧,勒出血痕。

顾小九被他拥着退场,精致的妆容都糊在他手工西服上,“能给我倒杯温水吗?”

她紧咬着牙困难地问,满面的胭脂也遮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身体微微发抖。

陆涫澜平静地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胃痛。”她虚弱着摇摇头,一口将水咕咚下去,趴在那里不动。

陆涫澜触手处是冰凉的冷汗,赶紧打电话叫家庭医生,顾小九只说,“老毛病了,喝点水就没事了!”

陆涫澜抹着她脸上的泪,“都疼成这样了还叫没事?乖乖躺着。”

她几乎疼的直不起腰来,医生检查后说是:“神经性胃炎!”

“神经性?”陆涫澜勾着唇角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晦暗不明地看着躺在他床上面色苍白咬着牙隐忍疼痛的女孩。

“长时间的抑郁,积郁于胸。”

他早就说过,她有时候隐忍的近乎自虐。

有人过来给顾小九卸了妆,换了衣服,她躺在陆涫澜的床上休息。

“不好意思……”给你们惹麻烦了。临睡前她歉意地说。

她真的很抱歉,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很注意,不惹事,不给家里惹麻烦,在学校当个老好人,不打架不吵架不骂人,很乖,从读寄宿学校开始,老师没请过一次家长,一次没有,永远理智的选择最正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在那样的青春岁月里,她从来没有冲动过。

从小到大唯一的一次任性是秦睿。

她始终对陆涫澜保持着距离,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唯独对秦睿,每次都是在吵架。

只有情侣间才会吵架,对陆涫澜,只会客气,虚与委蛇。

她生气,她愤怒,她绝望,她任性,她所有的情绪只会对秦睿。

很多年不曾生病,这一次却病的厉害,夜里的时候就开始发烧,一直折腾到天明,盐水挂了好几天,都以为是着凉加上水土不服造成的。

顾登科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她一直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地睡着,醒来也是不声不响地看着,很乖,该吃药时吃药,该打针时打针,十分配合,不曾有半点任性。

“就一定要他吗?”顾登科轻声问她,他知道可以是任何人,也不会是他,他只是她弟弟。

“我给过自己机会再爱上别人,很多次机会,可再没有人,会像秦睿那样让我信任。阿科,我无法信任任何人,只有秦睿。我已经很努力地给自己机会,不曾放过每一次机会,不曾放弃过努力。可是阿科,再没人像秦睿那样……”

“……那就去找他!”

“阿科,我害怕……”害怕再一次被抛下,仿佛一座大山轰然砸下,那样的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阿科,我恨他!”

她在顾登科面前眼泪再次奔涌而出,“阿科,我恨他。”

顾小九其实很胆小很懦弱,甚至自卑,那样的勇气,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五十四.回到公司

顾小九最擅长的自我疗伤法就是忽视和逃避,她将所有情绪都埋在心底的最深处,将全部精力都投到比赛中去,让自己忙碌起来。

可能是心绪不佳,她并没有拿到一个好的名次,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最后她被顾登科拖着去看了一次父亲的画展。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她不怪父亲,却也亲近不起来。此刻看到这些画,才发现父亲是多么有才华,强势如爷爷都成全了他,全力培养起阿科。

可能是察觉到顾小九情绪上的变化,安尔弥前所未有的绅士起来,顾小九依然和以往一样,每天笑眯眯的,心情仿佛比以往更加开朗了,在陆涫澜面前也没过去那样谨慎,仿佛建立了革命友情般嘻嘻哈哈起来,有时候实在不行就耍赖,她发现这一招挺好用,基本上陆涫澜都会依着她。

反正她不图陆涫澜什么,也就不想着有天会失去什么。

这样的情况着实诡异,有天顾登科忍不住问她:“你……没事了?”

顾小九一怔,“没事了!”然后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捂着肚子乐,“我一直很郁闷,可是想哭又哭不出来,就一直那样干憋着,那天终于哭出来了,感觉好舒服!”她长长地舒服地呼了口气,拿着包包接着问:“对了,有时间么?我们什么时候去打高尔夫?”

“那秦睿呢?”顾登科很直接地问。

顾小九呼吸一窒,“你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吗?”她又笑了,“别傻了,其实我过去一直放不开不过是自己不放过自己,不甘心钻了牛角尖罢了,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哪有那么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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