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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137)

初时她极是愤怒,有一次二人从谷内帐房出来,行至背僻之处,她也曾将谢描描堵定,压下差点被这丫头踹折了肋骨的恚怒,宛如过去般熟稔道:“描描怎的不认表姐了?

谢描描神色漠然,漫不经心答道:“表姐?我倒从不记得自己还有过一位表姐?小花姑娘这是中了哪门子邪了?”冷冷推开了她继续向前。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只觉肋骨处隐隐作痛,稳了稳身形,在她身后连连顿足:“谢描描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亏得我替你择了一门良配!”

向前行走的背影僵了一瞬,果然回头,只是面上却堆满了嘲讽的笑意:“良配?既是良配,怎的你不去配却拿我来顶替?”表情似要吃人一般。

顾无华被她这罕有的表情吓得几乎倒退,不由心虚的想道,莫非是秦渠眉那根木头果真让这小丫头受委曲了?若非受委曲,这丫头好端端不在紫竹山庄住着,怎会在此间久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那位温文而狠毒的叶谷主的命令,再想到生死未卜的裴郎,她咬了咬牙,忍下近日被百般折辱的郁气,扯出了一抹笑意,义愤填膺道:“描描可是在紫竹山庄受了什么委曲?跟表姐说说,表姐替你去教训教训这姓秦的木头!”

谢描描心下又是委曲又是难过,想到自己回谷这么久,也无人过问自己在外是否受了委曲,秦渠眉这个人,父母不晓得也就算了,便是连叶初尘与关斐二人,明明与自己一路同行而回,自离了山庄,竟然也是从不曾提过那人一句,仿佛“秦渠眉”三个字便成了她的禁忌,提也提不得。有时候她甚直要怀疑,是否自己真的曾经认识过秦渠眉其人?想不到首先提起的居然是顾无华,虽知她必定没安着好心,也当真令人可笑复可叹。

这般想着,她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之间沾了笑意便压下了那股冷漠之气,令顾无华误以为自己一语中地,正在洋洋得意之间,却见她立时冷下脸来,淡淡道:“小花既然忘了,容我多句嘴,如今你为奴为婢,就该谨守奴婢的本份,休要越疽代庖,忘了分寸!”

顾无华当即被气得面色铁青,立时恼羞成怒,早忘了面前的小丫头此刻还是自家主子,依着往日的脾气,手指几乎戳到了她的鼻尖上:“谢描描你别不识好人心,拿着旁人当亲人,却将亲人当路人!那姓叶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描描眼风里瞧见不远处缓缓而来的孑然出尘的青年,心灾乐祸道:“你是说姓叶的?”

“对!我说的就是那姓叶的,他是什么坏路数,你跟着他混难道还能落个好不成?”她亦瞧见了谢描描背后缓缓面来的美貌妖娆少妇,竟然是舅母姬无凤,当即大喜,连连招手道:“舅母快来,描描这丫头正犯傻呢,你可要好好教导她一番!”

来到谷中侍候谢描描这些日子,她日常并未瞧见姬无凤与谢描描父女二人同住,只当是她有事外出,虽有疑惑却无人解答。偏在此处遇到了她,几乎狂喜。

姬无凤却是自谢描描出谷以后,日夜难安。但她素来好强,张氏在耳边劝了数次,亦不能教她低下头去,与谢无涯握手言和,一笑泯怨。张氏惟有在她背后叹息无数。

这些日子听闻谢描描回来,在谷内帐房行走,她虽立心想见女儿一面,却苦无机会,每日早早遣了丫头偷偷去打探,生恐与谢无涯相撞,这日恰巧小丫头来报,谢描描只与新来的小丫头出了帐房向谢副使的院内而去,走的却是一条极为僻背的小路,她方才携了张氏急急而来。

岂知远远瞧了一眼,却被一声“舅母”给叫得懵了,边行边回头小声问张氏:“怎的我听见有人叫舅母?难道无华也来了?”

张氏也极是疑惑,接连瞧了好几眼:“描描身旁立着的那丫头瞧来确有几分像表小姐!”

此事却怨不得二人寡闻,实是叶初尘严令手下一干人等不许泄露风声,许多人虽知道谷主极为赏识谢副使之女,赏了名丫头给她,哪知道这丫头与谢副使之间的渊缘?由是二人至今也不曾知道,顾无华已来了谷中好些日子。

顾无华自小便十分佩服这位舅母,喜欢她年轻干练,事事不肯依从男人,家中但凡大事小情皆由得她作主。反倒是舅舅谢无涯颇有几分令她瞧不上眼,总觉得他少了男儿气概。且舅母也待自已极是亲切,二人之间比起与谢描描来,更显亲密。

只是她甫一叫出口,便有些后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便是连谢无涯也是不肯认自己这亲外甥女,但不知舅母可会认自己?——其实此事却是她冤了谢无涯。往年她居于谢家之时,谢无涯镇日忙碌,便是连自己女儿谢描描亦不曾好好看过几眼,何曾有闲情去关心过寄居在自家的外甥女?后来却是因着顾冕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谢无涯夫妇二人的身份,便是连姬无凤曾是闻蝶谷主叶西池的未婚妻子这种事情都已知晓,江湖传闻之中,叶西池又是个睚眦必报之徒,顾冕那些年刚刚坐稳威武城主的位子,岂能受这种事情的牵累?当即修书一封,断了两家的来往。谢留芳虽百般啼哭,奈何她是个婉顺的性子,家事概不由她作主,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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