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务甚忙,没有闲情逸致吃,父王母妃留着自己吃吧。”萧子裴婉拒说。
“你后日就要出使大楚,明日陪母亲去城西梅山去拜拜菩萨,求个平安吧?”庆王妃微笑着说。
“明日我还要收拾东西,整备军务,只怕不能和娘同去了。”萧子裴说。
庆王妃心里发急,眼珠一转说:“子裴你什么时候去?娘左右没事,等着你就是了。”
萧子裴微微一笑说:“娘你这么热情,难道梅山寺也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不成?”
庆王妃的脸有点红了,呐呐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娘也是为了你好。梅山上梅花正艳,柳小姐约子霞一起赏梅,你也正好去散散心。”
“子霞和柳小姐去赏梅,我去凑什么热闹。”萧子裴淡淡地说,“我得空就会去求个平安符,娘放宽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萧子裴刚刚起床,正在洗脸,莫急就端着一碗药汁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将军你行踪不定,这药不能定时喝,药效要大打折扣。”
萧子裴一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连喝了四天,这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莫急怔了怔:“将军你当这是什么神药不成,你这种顽疾,自然要慢慢拔除,非三五个月不能有成效。”
“三五个月?先生你开玩笑吧,我明日就要去大楚,这一去就要一二个月,回来后即刻要赶往漠北,这一去又得三五个月,难道先生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莫急气定神闲地将药汁往萧子裴面前一放:“那是自然,将军可不要食言而肥。”
萧子裴捏着鼻子,将药汁一饮而尽,又接过莫急递过来的一颗蜜饯,飞速地放入口中。“先生你这样殷勤,真让我想不明白你图的是什么。”萧子裴颇有些好奇。
“我图的自然是大衍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莫急淡淡地说着,拿着碗就走。
萧子裴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衣袖,心念一转,笑着说:“先生慢些走,我要去梅山寺求个平安符,不如陪我一起去吧。”
萧浅奇怪地问:“公子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
“人是会变的,就像莫急先生,不是也要把前尘往事都抛诸脑后,重新开始吗?”萧子裴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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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坐落于京城的西郊,整座山上种了数万株的梅花,一到冬末初春的时候,万梅绽放,白的粉的,仿如无数云朵盘绕在山腰,美丽无比。每逢这个时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相邀踏青观梅,顺便到梅山寺里去求签占卜,看看一年的运势。
时辰尚早,沿着山阶登山的人不多,春光潋滟,每个人的脸上都一派轻松自在。莫急却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跟在萧子裴的身后。萧子裴背着双手,不时地往后看,调侃说:“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几千两银子呢。”
“将军今天心情这么好,莫不是山上有什么人在等着将军?”
“哪里哪里,是因为有先生陪着我登山,所以心情很好。”
“小人汗颜。”
“先生是哪里人?”
“西都府。”莫急犹豫了一下,回答说。
“哦,我认识几个人,都是从西都府出来的。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言家?”萧子裴漫不经心地说。
“没听说过。符家、田家都是西都府的大户,从来没听说过言家。”莫急神色自若地说。
“没听说过就好。先生以后看见言家的一定要绕着走。”
“为什么?”莫急不免有些好奇。
“姓言的人又狡猾又狠心,你不是她的对手。”萧子裴淡淡地说。
莫急不说话了,走了几步,他忽然在一枝梅花下站定了,伸手摘了一朵,递给了萧子裴,说:“你看这花漂亮吗?”
萧子裴接了过来,只见花瓣重重叠叠,中间花蕊略红,煞是好看。
“你们都只看到它花开时的艳丽,怎么知道它在冬日的寒风中慢慢发芽、吐苞的辛苦?如果一个人又狡猾又狠心,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暗处苦苦挣扎、独自泪流?”莫急又摘了一朵梅花,放在鼻间闻了闻,若有所思地说。
萧子裴怔了怔,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死死地盯着那朵梅花,忽然问道:“先生,你这朵梅花是几个瓣的?”
莫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梅花自然是五个瓣的,我这朵是单瓣的,虽然没有重瓣的那么华丽,却别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