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摩沙狠狠瞪了一眼垂头丧气犹自不肯认输的库尔曼一眼,后者嘴唇哆嗦一次,终于咬牙道:“当日擒的沙盗全都死了,哪里找人来对质?”
吐迷度立时高声道:“就因为死无对证,库尔曼舅父便要栽脏给儿臣吗?父汗,儿臣十三年来不曾亲见您容颜,如今不过是听闻父汗五十寿诞,各国来贺,连邻国都有使臣前来道贺,儿臣身为回纥大王子,却推诿不肯前来,实是不孝之至,这才冒着不曾得到父汗诏令的罪名之下,前来祝寿……”他语声微哽,头俯的极低,旁人瞧着他似已滴下男儿泪来:“可是方才一进这殿门,还未坐热,便遭库尔曼舅父如此诬陷,求父汗给儿臣作主,还儿臣一个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内啥,迟了半天,别打脸啊……抱头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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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风雪度千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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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宫庭风起云涌,各国使臣虽不明就里,但本国各部贵族间已多有探询之意。金樽美酒丝竹管弦掩不住其下波云诡谲人心险诈。
怀仁可汗从不知,这一日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几乎等同于救了自己一命。
当时他不过随意挥了挥手,口气之中是久居王位的漫不经心:“王儿在碎叶城这么些年,头一次踏入西州王宫,岂能如此诬陷他?”
跪在地上的吐迷度双目骤然一亮,忍住仰头去瞧汗王神色的冲动,恭恭敬敬磕下头去。
既然可汗都已经下了定论,其余人等再多嘴也是枉然。梅娜侧妃纵然心有不悦,药摩沙鹰眸之内亦有不喜之色,却碍着友邦来使临朝,满殿文臣武将眈眈相视,只得作罢。
良机稍纵即使。
在距离王宫颇远的小院里,休养了两日业已活蹦乱跳的华鸾素步步丈量小院,身后跟着母鸡护雏一般的韩眉。她每前行一步,他便前行一步,似乎生怕她倒下去一般。
前院有重兵保护。自从捉住了吐蕃刺客的当晚,西州城便不再警戒,值此大庆之日,他国商旅皆以此为良机,西州城本已繁庶,此刻更是人潮汹涌。自碎叶城而来的重兵早已有条不紊化整为零的混在西州各处。
贺凤冷自那晚带着韩眉回来之后,虽心有惆意,也曾矛盾自己在良机之时竟然脑袋发懵不曾报仇,偏还救了那丫头一命,然则吐迷度霸业未成,已在阿仑图府上一夜未归,只令赛迪前来传信,教他与小七早些过去相助。小七受伤既重,他只得随赛迪而去。
吐迷度在繁忙之中听闻小七受了重伤,自惭自愧之下,又令赛迪去而复返,将她的乌骨素扇送了回来,特令混进西州城的一干将领护卫之中,分出一部分前去保护她,生怕在大乱之中她又遭逢不测。
华鸾素静了不过两日,已是闲的抓耳挠腮,哄了韩眉陪她出去,哪知道向来凡事纵着她的韩眉今次心如铁石,狭瞳之内虽有笑意,但一双铁臂横在她面前,寸步不让:“小七,你既然内脏受了重伤,还是好生卧床休息。如若想再生狡计,我便抱你回房休息。”
华鸾素百策想尽,无论是泫然欲泣的装可怜也罢,还是拿出少门主的威严,皆被他这副模样化解。门中多有人传说韩眉固执,她向来不以为意,因其对她凡事纵容,实料不到也有被“囚禁”的一天。最后她眉眼几转,终于想出一张挡箭牌:“小眉毛哥哥,回纥逢此大乱,我大姐可还在回纥使馆躺着呢,万一大姐有何不测,你教我如何向娘亲交待?”
韩眉知她素来敬重周紫文,禁她这般哀求,心下意动,随后又坚决道:“你且在这院里休养,我去接了周大人过来,有她看着你,我也好放心!”他想到院外有重兵把守,她想要走脱定然不易。
华鸾素已是心花怒放,但面上还要做出愁眉苦脸的模样,死赖着韩眉:“小眉毛哥哥,你带我去瞧瞧大姐罢,有你护着我,怎么会出事呢?”
韩眉唇角微弯,心道:也只有在这时候,你才会缠着我不放手。但此次她受这般重的伤,早已将韩眉的三魂惊走了两魂半,哪里又会容她胡闹。只盼着能将周紫文接来,也好镇住了她,安安生生将她带回大周去。
一俟韩眉的身影从墙头消失,华鸾素便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爬上了墙头。
院外这些护卫皆是得到过吐迷度重托的,定然要护好了院内的贵人。这些人从碎叶城而来,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大王子新娶的小王妃,只当他是吐迷度的一位朋友。见得他笑嘻嘻坐在墙头,十足小儿模样,也觉可爱。又见他嘟着小嘴,絮絮抱怨:“护卫大哥,这院里闷死了,哪位大哥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