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贺天傲,这却又是凌清清一只心头刺。
她冷哼一声:“贺天傲自然要把贺家打理好些,他打着的如意算盘,当我不知道吗?凤默又是不堪大用,将来哪里斗得过他?”
这三年只因贺凤冷不在,好不容易以前交到他手上之事全移交给了贺凤默,可惜贺凤默烂泥扶不上墙,一点点又让贺天傲给收了回去。
他们这里心事重重,如临大敌。那头安小七自回到了得月楼,又在楼头叫了好些菜,眼巴巴瞧着贺凤冷,贺凤冷被她这神色给瞧得有几分警惕:“你可是有事想说?”
安小七笑得极甜,小脸上一片谄媚之意,伸出小手来:“今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也应该给点甜头吧"
贺凤冷见得她这般模样,只觉心头也笑了起来,但他深知这丫头蹬鼻子上脸,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儿,面上绷得死冷:“我完全看不出你今日帮了我一个什么大忙?”
安小七挫败的垮下肩去:“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正嘀嘀咕咕的抱怨,雅间门外小二的声音传来:“凤大官人,您请的客人来了。"
贺凤冷立起身来,只等那重重的脚步声到得近前,掀开了门,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到雅间两人,不由疑惑:“这位公子,程某不认识你,不知请程某到此,可有要事?”
贺凤冷一指凳子:“坐。程公子坐。”挥了挥手令小二退下。
岂料他一张口,那程公子便呆住了。将他细细瞧了又瞧,语声分明颤抖:“程某听着公子声音好熟,却不知公子仙乡何处?”
贺凤冷轻笑一声:“凤某家乡正是太原,只是去国离乡已有三载。”
那人眼睛瞪的极大,“啊”的一声急促的带着喜悦的呼声,又连忙转头掀开了雅座门帘,朝外一瞧,皱眉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儿,不知道凤公子可否愿意随同程某去别处一叙?”
“自然!”
贺凤冷牵了安小七的手,那人此时方才注意到他身边还带着个极清艳的小姑娘,目光不由在她面上瞧了好几眼:“这位……可是嫂夫人?”
贺凤冷点点头,“年纪还小,礼数不周,还请程兄勿见怪!”
手心里被她使劲掐住,眉也不曾皱一下。
暗道:这坏丫头应该回头给她把指甲剪光光!
安小七笑眯眯与这位程公子略点了点头,转头瞧着贺凤冷却是一脸得意的笑。
一行三人下得楼梯,却在一楼大堂碰到六七个年轻公子,正欲上楼,瞧见姓程的这位公子,连连喊道:“展鹏兄,这却是去哪里?兄弟们正欲吃些河鲜,出去乐呵一番,你去是不去?”
原来这年轻公子名唤程展鹏。
程展鹏摇摇头,“我还有事,今日就不去热闹了,各位兄弟们请便!”
程展鹏一路带着他们到得一极幽僻的院落,进去却是一进三进的宅子,一路春色芳菲,建的极好。沿途下人皆唤少爷。到得内宅,却有一名年轻妇人迎了上来:“夫君,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
见到他带的这满面有凶煞之气的汉子,迟疑道:“这位是?”
程展鹏显然不想多说,“往书房泡一壶茶来,我与凤公子有要事谈。”
这年轻妇人显然极是柔顺贤淑,闻言只应了一声便离开。三人到了程展鹏书房内,他显然迫不及待,但瞧瞧安小七,又闭上了嘴,想了想,显然还是等不住,这才道:“不知道嫂夫人可喜欢我那园子?莫若让我家娘子带嫂夫人去园子里逛逛?”
这分明是想支开她。
安小七摇摇头:“我觉得你这书房挺好。”
程展鹏觉得,凤公子先前说的那话也没错,这小夫人果然年纪小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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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平地波千丈 ...
平地波千丈
待是那年轻妇人轻端了茶水进来,又出去之后,程展鹏才扑上来,语声极是激动:“凤公子可是三年前贺府寿诞之后,离开太原府的?”
贺凤冷点点头,反倒甚是平静。
程展鹏搓了搓手,试探着叫一声:“凤冷?小凤?”
见得那人端坐如凝,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良久,却听得他低低应一声:“我在。”
程展鹏扑上前去,一把紧握了他的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贺府里那玩意儿不是你,不是你!”
贺凤冷被他几拳捶在胸口,只觉胸口生疼,但那里同时又涌上一股暖意,仿佛这三年来的孤寒之意完全在这一刻驱散。至少,这世上总还有人相信自己,认识自己。
程展鹏激动之下,将贺凤冷连捶带打,目中水泽一片,先时还极是爽利的男人此刻差点哭了出来:“凤冷,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贺府那玩意顶着你的名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