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吃了一惊,刚想拒绝,却见传令兵手中令旗一挥,场中的中原军秩序井然,不一会儿就把场地空了出来。他无奈,只好冲着自己手下的吴都尉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萧文和余定风也卷入了队伍之中。
南疆兵精神抖擞,领兵都尉和一名发令手策马来到号令台上,抡起了台上进军的大鼓,顿时,南疆兵随着令旗不断变化着队形,不时地在马上翻腾,一个个英姿勃发,随即,令旗一变,南疆兵又分为两队,在马上捉对儿厮杀起来。
正在此时,一匹马十分突兀地站在中间,马上的人东倒西歪,使劲用手在鼻子前扇着,显然被飞扬的尘土呛到了,不一会儿,那人一勒缰绳,那马匹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下,恢恢地仰脖叫了两声,马上那人使劲地踢了一下马肚想催马上前,只是那马好像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萧可在台上看得真切,半晌都没有说话。萧泠擦了一把冷汗,说:“陛下恕罪,萧文他是文职,其实是不会行军打仗的。”
“哦,原来如此。”萧可淡淡地说。
说话间,远远地只见萧文有些发怒,大声呵斥着□的马匹,末了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那马前蹄腾空,差点把萧文甩下马背,萧可看得心惊,忍不住身子前倾,抓着了观战台的栏杆。
只见那萧文紧握着缰绳,把整个人都贴在马背上,任那马嘶鸣颠簸了一番,又伸手出去在那马头上轻轻拍了几下,不一会儿,那马便温驯了起来,健步如飞,在场地里转悠着,终于找了了和它捉对的人和马:余定风沉默地看着它,手微微扬起,显然是准备着一个不对劲就把它立毙手下呢。
两个人胡乱比划了两下,在观战的众人眼里,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惨不忍睹,萧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造孽啊,这南疆兵的威名算是毁在你们俩手里了。
不一会儿,演练结束,八千南疆兵队列整齐,在观战台前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如雷鸣,英姿勃发,只除了队尾那两个:一个姿态潇洒,一个狼狈不堪。
萧可定定地看了很久,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好,南疆兵果然名不虚传,萧泠,愿你能像王叔一样,在南疆扬我皇族威名,使我南疆永保太平!来人呐,赏!”
萧泠心中惭愧,硬着头皮领了赏,刚想下去拜托那两位祖宗不要再来凑热闹了,却只听见萧可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萧泠,你那仆从叫萧文是不是?不知怎的,朕看他亲切的很,这几日调到我帐里随身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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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在营帐里磨蹭了半晌,最后还是磨无可磨,接到了让他即刻前往萧可营帐的圣旨。临行前,萧泠跟在他身后,啰啰嗦嗦地念叨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生怕他行差踏错,害了自己更害了定王府。余定风却一脸的漠然,冷冷地送给萧泠八个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萧泠语塞,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他拉到角落里,叮嘱说:“万一要是有个不对,你不要硬来,等我来救你。”
萧文咧嘴一笑:“你救得了我吗?”
萧泠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救不了也要救,不是你说的吗?两肋插刀。”
余定风在一旁神色复杂,低声说:“我给你的药收好了没有?”
萧文紧张地摸了摸衣袖,点了点头,忽然好象想到了什么:“你上次说查查古籍,查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余定风怔了一下,犹豫着没有说话,门外传旨太监不耐烦地催了起来,萧文赶紧丢下一句“查出来了告诉我!”便急匆匆地走了。
此时正值晚膳的时候,一路上飘来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萧文今天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公公,今天晚膳吃什么?”
那位公公瞟了他一眼,笑着说:“小公子,陛下让你即刻觐见,你却耽搁了这么久,不让你吃顿板子就不错了。”
萧文吓了一跳,呐呐地说:“陛下现在这么凶?”
那位公公见起到了威慑的效果,满意地点头说:“总而言之,你小心点伺候,别动什么歪脑筋就是了。”
说着说着,萧可的大帐就在眼前了,远远地,萧文只看见一个身形站在帐前,玉树临风,英朗隽秀,忽然之间便不能控制住自己,眼底涌起了一阵热意。
“怎么这么慢?”萧可缓缓地踱着步子走了上来,冷冷地说。
萧文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带着哭音。
旁边那位公公只好应声说:“公子和世子殿下说了一会儿话,就晚了。”
萧可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伸出手去,抬起了萧文的下巴:“莫不是舍不得世子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