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琛看着她,说:“我要是想玩儿女人,真的犯不着那样大费周章。我不喜欢,也不愿意,这个问题,不管你什么时候问,我都是这个答案。”
温以宁没吭声,心里跟蚂蚁含蓄挠痒似的,五味杂陈。人的执拗很难转变,尤其这么多年过去,认知早已根深蒂固。唐其琛所说的,所做的,今时今日,她可以心平气和,甚至隐约能够理解。但真要和好如初,谁也没法儿说服自己。
唐其琛忽然变了姿势,从地毯上站起,又变成了蹲着的姿势。他扶住她的肩膀,鼻间的呼吸温热。
温以宁抬起头,眉间平滑,亦没有太多情绪的变化。
唐其琛看着她,“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我还是欠你一个道歉。”
温以宁眼眶一热,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唐其琛没再说话,久久之后,他抬起手,五指微张,掌心轻轻落在了她头顶。
这一晚,唐其琛最后让老余把她送回住处。第二天,柯礼稍晚才到公司,看到办公桌上已有一沓唐其琛审批好的文件。他进去办公室,看见唐其琛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和衣而睡。
听见动静,唐其琛很容易醒,他微拧眉头,睡意还挂在脸上。
“您昨晚没回去?”柯礼看到桌上的一个空杯和一瓶药,关心道:“要不要让老陈来给您看看?”
唐其琛掀开薄毯,人坐直了,按了按眼角说:“不用,没事。”
柯礼欲言又止,唐其琛甩了甩头,清醒不少,手指了指对座让他别站着,“我先去洗漱,等会说。”
十来分钟,唐其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又恢复了神清气爽的体面模样。柯礼例行汇报公事,最后说:“您母亲昨晚没打通你电话,就打到我这儿来了。她让您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唐其琛侧头,“老爷子回来了?”
“回了。说是香港那边行程有变,他昨儿下午就回来了。”
“唐耀呢?”
“他这周都在上海,应该是忙子公司的事儿。”说到这里,柯礼脸色一变,“您的意思是……”
唐其琛早已有所预料,“晚上的家宴,谈的不会是家事。行了,不说这个。你让肖总过来一趟。”
“您忘了,他上午有接待。”
唐其琛这才记起,点头说:“那没事了,你去忙。”
柯礼走前,忽然笑着说了句:“来上班的时候,我正好从肖总办公室路过,看见以宁在里头。”
唐其琛抬起头,“肖总怎么她了?”
“两人谈得很和气,以宁在跟他道歉,应该是为了昨天会议上的事。具体说了什么我不方便听,但看肖总的表情很高兴,对以宁客客气气。”柯礼感慨道:“也难为以宁了,昨天我看她脸色不好,我以为她会介怀。”
唐其琛说:“有时候识大体,也是保护她自己。她是聪明,但身上的劲儿得收一收,以陈飒的性格,估计是教不会她这一点了。”
柯礼自然而然地接话,“您提点她,比谁教都有用。”
唐其琛一记目光笔直望向他,柯礼紧了紧心,自知说错了话。哪知唐其琛的嘴角微微上扬,不仅不介意,心情似乎还不错。
晚上唐家的家宴,如唐其琛所料,家宴却不谈家事。
他回来时,唐耀已经在老爷子的书房待了好一会儿了。见着人,唐耀微笑颔首,“哥。”
唐其琛换了一双深蓝的拖鞋,脱了西装,里面一件绸缎面料的衬衫贴合腰身,把气质撑得恰到好处。他走进来,笑的亲近和煦,“还是你有心,每回来,爷爷的心情都很好。”
唐书嵘朗声大笑,“你们啊,都懂事儿,都有心意。”
唐其琛坐在左边,叠着腿儿,双手搭在扶手上,眼缝儿微眯,看着唐耀正弯腰给老爷子点烟。
续上了火,烟气一缕悠悠上升。唐书嵘指了指唐其琛,“你大哥,戒烟很多年了,跟他学学,身体是自个儿的,年轻也要保重。”
唐耀点头应道:“好。”
“你来上海也不告诉我,早就说了,不要我跟我生分。你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对国内不熟,抽个时间,我找人带你到上海周边的古镇转一转。”唐其琛说的周全,身为兄长的气度做得面面俱到。
唐耀说:“这次过来也是临时决定,听爷爷说起你事务也多,我就没好意思打扰。”
唐其琛问:“兄弟之间不说这个。这次准备待多久?”
“还有一周,收尾工作。”唐耀微微笑,“那我也不推辞了,明儿忙完,可就跟你混了。”
几句闲聊之后,唐书嵘看了眼唐其琛,“你手上涉及航天材料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综合修改意见,预计下周第三次上会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