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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很久了(29)

一向克制的唐其琛,没忍住曝了句粗口,态度是不高兴的,反着意思说:“你说像就像,行么?我就喜欢这一款的,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喜欢。满意么?以后别问了,可以么?”

哥们儿之间原本也是没什么好隐瞒,但这个问题,唐其琛三缄其口,态度始终是不甚明朗。

当时,温以宁站在那儿,半掩的门没有关严实,一条缝,外面暗,屋里亮,跟一道血淋泛光的伤口一样。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开了门。

唐其琛和温以宁就这么对上视线,这样一个眼神,蒸干了一个女生刚刚萌芽的全部热情。每一秒,你都能感觉有东西在灰飞烟灭,点点火星往外蹦,烫着了唐其琛的眼。

年少的负气是骄傲的,只信耳朵、眼睛。不是没解释,但对比自己亲眼所见,总是显得苍白无力。两人诀别时那样凶狠,一个哭,一个劝,一个恨,一个默。最后唐其琛自己也乏了,按着眉心,长呼一口气,耳边都是嗡嗡声。

温以宁走的那天,很突然。

列车的班次还是柯礼去查的,下午两点,想着还早,唐其琛当时就从董事会上离席,开车往家里赶。算好时间后去高铁站,手里提着个保温杯,手背上是做饭时被刀割出的血口。

他的满怀希望,最后被这张虚假的列车票给彻底终止掉。

柯礼跟着唐其琛的时间长,见过他商务谈判时的精锐,见过他谈笑风生时的畅意,也见过他发火时的威慑力,但印象最深的,还是老板提着份凉透的饭菜,站在人群川流的高铁站里,最后那个背影。

柯礼也揣摩过唐其琛的心思——喜欢过吗?后悔吗?忘记她了吗?以及……

还能再继续吗?

柯礼心里是有答案,但是他不敢说。

一个翻身的动作,唐其琛身上的毯子就垂了一半到地上。柯礼回了神,把手里也没看几个字的书放下,走过来想给他把毯子盖好。结果一抬头,唐其琛已经醒了。

屋里又只开着一盏小灯,这个位置,他逆着光,眼眸还没完全聚焦,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时,是十分画意的。

柯礼轻声:“唐总,还睡会儿?”

唐其琛额头上泛着细密的汗,神情不太对劲。他蹙着眉头,说:“做了个梦。”然后咽了咽喉咙,声音干涸无力:“让老陈带药过来。”

柯礼顿时紧张,如临大敌,“唐总,您这得去医院了。”

唐其琛摇了摇头,跟呓语似的,“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难受。”

第12章 人无再少年(5)

十二月过得快,没怎么回过味就到了月底。温以宁昨天领了工资,没转正,不高,但几千块钱搁在卡里也是有安全感的。她给江连雪的微信转了两千块,那头麻溜地收了,再无后文。

正好之前的公寓到期,太贵,现在她也租不起,这两天办了退租,搬进了谈好的新住处和一妹子合租。妹子准备明年考研,挺清秀的一人,名字也好记,叫丁当。

最近很少见到陈飒的身影,北京上海两处跑,沟通着广告投放的事。温以宁在部门待着,反正上班都这样,事情做完了就一起聊聊天。哪个包包好看哪家餐馆好吃,什么都聊,然后也听说了不少公司的八卦。

聊亚汇集团的发家史,聊高管层开会时暗潮涌动的复杂局面,聊谁跟谁站一边的。聊柯礼,说柯助理三十一了,还单身着,每个月还能领一笔公司的福利,单身慰问金。

温以宁都给听笑了,这福利,够特别的,“单身的都有这笔钱?”

“那也不是人人都有,唐总就没有。”

大家哄笑一团。说到这里,话题的延展性就很强了。

“诶,你们说,唐总真单身啊?”

“对吧,从没听过有呢。”

“稚嫩。”一同事挑眉说:“以前那个上热搜的,叫什么来着?是唐总的车呢,那辆宾利。”

“嗨!你说安蓝啊?”另一个嘁了声,“不知道吧你们,跟唐总一块长大的,玩儿的好。两家有利益牵扯吧,好像安蓝的伯伯经常上新闻联播的。”

“嘘嘘嘘!别说了!”不知是谁提了醒,反应过来,陈飒出现得悄无声息,就站在办公区中间。

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家低着脑袋各做各事。

陈飒站了十来秒,这十来秒是很有震慑力的,终于,她脸转向左边,对温以宁说:“你跟我来。”

温以宁起身,跟在陈飒后面。陈飒推开办公室的门,把包丢在沙发上,进来一个电话,她把手机搁脸颊和肩膀之间,腾出手看这两天的文件。

五分钟后,她放下手机,头也没抬地说:“你准备一下接待工作,明天有一家国外的公司过来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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