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虚岁三十五,周三就满岁数了。
傅西平电话里是这样说的:“生日过一年少一年,你工作再忙也别不当回事,哥们儿几个都记着呢,我给你安排好了,你人来就行。”
唐其琛是不太爱过生日的,他的精力在年轻时都匀给了事业,就这几年似乎都是在飞机上度过,忙了一天精疲力尽回到酒店,那都什么点了。柯礼还是有心的,应酬局上喝得跟孙子似的,还是没忘给唐其琛扒来一个小蛋糕,两个大男人就在异乡异地,把这只可怜巴巴的蛋糕给吃了,顺便缓解一下满肚酒水的不适。
这些年,也多亏了这些知冷知热,说一不二的人。
下午的飞机到上海,手头工作暂告一段落,唐其琛直接去了霍西平订的地方。来的人已经很齐了,这个私人饭宴也没外人,不需要奉承应酬,两句招呼就都各玩各的还蛮有气氛。傅西平说:“好久没见你了,你是不是又瘦了点?”
柯礼有点热,站在冷风出口纳凉,提起这个也是忧心忡忡,“能不瘦吗,胃病复发了两次,回回吊水消炎才好。你是知道的,病一次,身体也得要时间恢复。”
傅西平啧了声,“你可别有钱挣没命花啊。”
唐其琛睨他一眼,“今天我生日。”
傅西平笑了笑,“生日才更长记性。对了,安安还没下飞机,赶不过来吃饭了,待会儿唱歌的时候来。”
唐其琛记得,“她是在国外拍电影。”
“就那个什么悬疑片,徐导要求高,戏都很难磨,还封闭训练呢,走了两个月了吧,我昨儿听她经纪人说杀青了。”傅西平左顾言它,说完静了静,看着唐其琛欲言又止了几次,估计这话也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纠结了一通,只意味深长的点了点,“那个,你和念念。”
唐其琛眼皮都没掀,“在追。”
傅西平倒吸一口气,“怎么了这是,唐哥哥,这不是你风格啊。这么久没追上,您还有耐心呢?”
这话有点往他痛处刺,唐其琛不太乐意了,平铺直叙的反驳:“跟我比耐心?”
傅西平反应过来,赶紧偃旗息鼓,“是我说错话。不过待会儿安安来了,你,你。”
唐其琛起身,整了整压得微褶的裤腿,显然不太想继续跟他扯谈,径直往别处去了。
生日宴也没什么特别,熟的不能再熟的哥们一起吃个饭,天南地北的聊,气氛是轻松惬意的。唐其琛坐主位,他是不喝酒的人,柯礼能喝一点,回回敬酒,都由他代为回敬。饭吃到后半程,就陆陆续续开始上礼物了。只不过唐其琛的兴趣喜好实在贫瘠,别的他也都不缺,哥们几个商量了一通,早半年前就找工匠定制,给他用金箔打了一副真金白银的扑克牌。一副牌55张,就是五十五张黄金片。
唐其琛放手里掂了掂,然后压在桌上,把自己的打火机盖在上头,他没什么过于热情的回应,但表情温和带笑,心情是极好的。傅西平直接丢了把车钥匙给他,“拿去开吧。”
唐其琛看了眼标志,轻轻笑了起来。
饭吃完是两个小时后,热了身,酒也暖了胃,夜场生活开始得就很沸腾了。最大的包厢里一切准备就绪,歌也都点好在那儿了。一进去,哪个角落都玩嗨了。唐其琛坐上牌桌,翘着腿,偶尔笑,偶尔低骂,神采飞扬,人是真的好看。
安蓝进来的时候,嗓音清清亮亮在门口就传来了,“谁唱的那么难听啊。我就知道是小七,一猜一个准。”
大家吆喝声渐起,“哟,咱们的大明星回来啦。”
“边儿去,我来给这屋里最帅的那个送礼物的。”安蓝款款而来,一身休闲打扮,白T恤短热裤,腿笔直匀称,走来就把戴着的鸭舌帽往唐其琛头上轻轻一放,两手搭在他肩膀上,探过头笑意盈盈,“其琛哥哥生日快乐!”
唐其琛笑了笑,摘下那顶鸭舌帽放在桌面,“谢谢。”
安蓝问:“我黑了吗?”
“没有。”
“哪有,人家就明明就黑了。”
唐其琛嗯了声,“好,黑了。”
安蓝又说:“那你刚才还骗我。”
“哎呦喂,你这声音能不能正常点。”傅西平在旁边坐着,边码牌边嫌弃,“也是他不好意思说你而已,照顾一下旁人的感受好吗?”
安蓝娇娇俏俏的瞪眼,“他乐意,管得着么你。”
傅西平抬眼,目光意味深长的投过来,“以前乐意,现在就不一定了啊。”
安蓝从小就喜欢跟在唐其琛身后,别人说她是小尾巴,这么骄傲吃不得一点亏的性子,愣是没不高兴,还美滋滋的凶回去,“尾巴怎么了,我也是最漂亮的那根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