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神了,”
席妙妙深呼吸,兴奋中夹杂着丝丝惧意:“好,那就独处呗,没问题。”
再兴奋,她也没忘记带着脑子做事。
她已打定主意,无论最后去了哪里,都要给温女神发个消息──这时候,就显出闺蜜的好处来了,女神的追求者众,她也相信,万一她真的那么倒霉出了事,她肯定会不惜一切去救她。
甚至,比她亲生爹妈都要紧张她。
只是到哪里独处,也是个问题。
“上山的话,晚上特别冷,我也怕打不到车。”
“……不一定要到山上,能看见天空的,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就好。”
席妙妙眼睛一亮。
“那就简单了,我住的公寓天台晚上基本没人上来,我带你回家吧。”
“这,”封殊顿住:“真的可以吗?”
他他他他他居然有机会成为妙姑娘的入幕之宾?
原来对凡人来说,是可以随便邀请男子回家的吗?封殊忽然感到巨大的幸福,心中一边激赏凡人的进步,一边担忧自己会表现不佳,让她失望。
而席妙妙视角里,却是此人沉稳无比地侧着眸子问她,彷佛这句‘可以’,蕴藏的是另一种意思。
她脸颊炸红。
“只是去天台,其他事……再说吧!”
席妙妙含糊回答。
内心有只小恶魔,在掩唇偷笑一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嘻嘻。
於是,她将封殊领回了家。
她想着,反正都答应独处了,如果封殊真是个禽兽,要干出什么来,她是肯定反抗不了的,去哪里都没分别,领回家里还安全点──她住的公寓没有独立小区,但有门禁,每一层楼梯转角都有监控,晚上也有保安跟管理署通宵值班,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留证据。
女孩在外独居,怎么都不嫌太小心。
至於带男人回家过夜,不怕邻居闲话?大城市就有这好处,人口流动性强,关起门来谁都不认识谁,只关心赚钱省钱,背后议论两句,却不会热心地拉着七姑八婆来给你长辈的温馨建议,冷漠得很舒服。
虽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但第一次带男人回家的席妙妙,还是很紧张的。
封殊两手空空的,也没见带什么行李来,她暗忖着只是上天台,不用把行李放在她那边,那就没必要让他进家门了──倒不是防着他,而是她的狗窝,实在不太方便见外人。
两人沉默无言地一路走上天台,楼梯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逐一亮起。
席妙妙抬眼暗觑他,黄灯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光影拉出更深刻的轮廓,俊得心惊。
“到了。”
今夜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天台范围很大,但她住在市区里,严查生明火,居民不能利用天台烧烤聚餐,便只放满了晾衣架,不同颜色的被单迎风飘扬,充满生活气息。天台幽静,却能听见楼下美食街传来的喧嚣,不至於太过孤独。
在熟悉的地方,席妙妙紧张感稍缓,晃了晃二人牵着的手。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封殊蓦地看向一张粉色的被单:“待会帮你把这张带下去。”
“……”
他补充:“很大张,你一个人不好搬。”
“不是,封、封哥,”她不自觉用了敬称:“你咋知道那是我的被单?”
“有你的气味。”
……麻麻快看这里有变│态!
席妙妙心服口服:“我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隔这么远你能闻出我的气味?我又不擦香水,你是狗鼻子嘛?”
说完,她不信邪地用力深呼吸几下,差点把自己背过气去,冷空气灌了一鼻子,她什么‘自己的气味’都闻不出来,楼下美食街的夜宵香气倒是闻得很清晰。
啊,这是,这是烧烤,那是小龙虾,这,应该是那间羊肉米线……
扯完了,拉回来来。
幽默能缓和紧张,可是她思绪还没飘扬起来,就被封殊黑沉沉的眼眸钉在原地。
说他狗鼻子,他生气了?
正当席妙妙惴惴不安的时候,他眸光更是似要将她卷进去绞碎:“你的气味,无论隔多远我都知道在哪里。”
……嗯?
这是,在跟她说情话吗?
席妙妙觉得自己的情商已经不太够用了,但对方好像比她还缺根筋,还是说,是她见识少,霸道总裁都这样谈恋爱的?她好想请教一下温女神,但这显然不是一个掏手机出来跟别人聊天的好时机。
封殊还在凝视着她──以一种异常专注的神色,使得她脸颊发烫。
和语音里的温柔耐心截然不同的是,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眼神,都充满强烈的侵略性,如刀尖挑过脸颊眼角,皮肤被它的尖锐引起一阵防御性而徒劳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