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脸色微沉,烦恼的叹了口气,扬声叫端砚,“请郭先生立刻来见我。”
“你叫他来,有什么事儿?”秦王带着几分惊悚的看着李夏。
李夏横着他,“你真想知道?要是想知道,一会儿你躲在屏风后面听着。”
“阿夏,”秦王抓住李夏的手,“你……”
“嘘。”李夏伸手抵在秦王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嗯,我其实不知道你想的是哪样,娘娘说她年青的时候,一切都明白,就是不忍。”顿了顿,李夏接着道:“就当是君子远庖厨吧。”
“阿夏,你问小佛堂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秦王伸手揽住李夏,说不上来的心疼。
“不能。”李夏干脆的拒绝了,“至少现在不能。”
端砚在帘子外禀报,郭先生到了。
李夏站起来,示意秦王到屏风后躲一躲,秦王跟着站起来,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屋,迎着长揖见礼的郭胜,点了点头,往前院书房过去。
郭胜进了屋,躬身见了礼,李夏站着,也不让郭胜坐,眼皮微垂,声音落的极低,“那一对双胞胎,送走一个,老三吧。”
郭胜一呆,随即醒悟,眼里亮光隐隐,“在下懂了,要往哪儿抛个线头吗?”
“不用,都是极聪明的人,抛线头只怕最后牵出自己,干净利落最要紧,这事不能假手他人。”顿了顿,李夏低低道:“在宫里最好,可现在宫里没有可用的人,姚氏,我还信不过她,至少这样的事上,信不过她,你亲自动手,你知,我知。”
“姑娘放心。”郭胜目光灼灼,下意识的动着手指,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第489章 姑姑们
江延世进了东华门,看了看太子宫,犹豫了片刻,径直往前,请见江娘娘。
江皇后正站在正殿廊下,看着堆满天井两侧的各色怒放的菊花,江延世站在垂花门下,犹豫了下,从两侧满是菊花的天井中间穿过,站在台阶下,冲江皇后长揖见礼。
“进来说话吧。”江皇后看着江延世站直上身,转身进了屋。
江延世跟在后面进到正殿,江皇后屏退众人,看着江延世,直截了当问道:“江阴军怎么样了?”
“家眷都赶进安福镇内拘守,拿了四五千人,死了近千人,具体还没清点出来,其余四处溃逃,都已经移交到唐继明手里。冯福海带站家眷家将,趁乱逃出,大约已经到海外了。”江延世答的十分详细。
江皇后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哼了一声。
“冯福海刚刚被人告到谢余城手里时,翁翁打发来喜命冯福海自杀谢罪,以给冯家其余诸人,求一条活路,前天来喜回到京城,说是,在安福镇遇到郭胜身边一个叫富贵的管事。郭胜从是永宁伯府李文山的幕僚,现在在秦王府参赞,秦王府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多是他经手,富贵是他手下极其得用的心腹。”
江延世多解释了几句,江皇后对郭胜知之不多。
“你的意思,冯福海的事,秦王府插手其中了?是江阴军动乱之前,还是去挑动动乱的?”江皇后的反应快捷敏锐。
“冯福海叛乱,只怕怪不得别人。”江延世答的干脆,“陈家刚刚告发,冯福海就让儿子冯英到明州求助,贪生怕死,不肯担责。翁翁打发人走后没几天,他就声东击西,窜逃出海。”
江延世的话顿住,“不过,秦王府只怕是看到冯福海这样的品性,预料到他的贪心怕死和无法无天,才挑起的利家案和冒功杀民案。”
江皇后沉着脸,江延世看着她,突然问道:“姑姑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嗯?”江皇后一个怔神。
“姑姑一直说,太后只有一个儿子,说太后恨皇上,恨您,恨所有的皇子,恨不得这些人都死了,姑姑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江延世接着问道。
江皇后直视着江延世,一声没响。
“太后死的太突然了,无缘无故,要说心悸突发暴病而死,那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暴病而死,及时召进了秦王和秦王妃?你说过,眼看要落钥,太后却要召进大婚之日的秦王和秦王妃,你就赶到了萱宁宫,太后是当面把你打发出来的,那时候她没有病倒,心悸发作,要么当时就死了,要么,就没什么大事。”
江延世话说的极快,“太后临大行,难道不是应该召见您和皇上,这样才对秦王最有利,为什么她不见你?我觉得皇上进去时,太后已经死了,皇上不是太后召进去的,是秦王假托传的话,这些,都太不合情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不知道。”江皇后在江延世一连串的问话后,倒镇定淡然下来,“我查了好些年,想了好些年,想不出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