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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362)

“他的命数,还在那儿……”

“你不是说去过杭州就能改了?怎么还在那儿?今年!怎么还在?”金拙言扑到老和尚,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提的几乎离地。

“鹦哥儿,你先冷静,鹦哥儿,不能急。”老和尚看着金拙言急怒交加的脸,眼里透着怜惜的暖意,“鹦哥儿,冷静。”

金拙言松手,将老和尚摔在地上,咬牙道:“你说!快说!”

“那位姑娘,他该定亲了。”老和尚迎着金拙言的目光。

金拙言脸色微变,“哪位姑娘?你?”

“那是他的命数,鹦哥儿,请你……那是他的命数。”老和尚清澈的目光仿佛能通透一切,看着脸色发青的金拙言。

“就象你当初退让的那一步,那样的命数么?”金拙言错着牙,狠意四溢。

第285章 又说又不说

老和尚脸上的悲伤顿时无法抑制,金拙言盯着老和尚痛苦萎下的身子,狠意怒意顿时象泄了气一般,往后退了一步,片刻,哑着声音问道:“这命数,虚无飘渺的东西!”

老和尚抬头看向金拙言,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金拙言直视着他,又往后退了半步,“先前你说到杭城,只要到杭州城,现在又说还在那儿!你根本就不知道!”

老和尚脸上的悲伤更浓,“鹦哥儿,他那样的人,这命数,岂只是他的命数,她……到杭州城,有一丝机会,现在,还有一丝机会,只有一丝,可是……”

金拙言紧盯着老和尚,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

老和尚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到看不见了,上身塌下去,微微昂着头,看着已经垂落下来的夜幕,看着远处那丝弯弯的,暗淡的下弦月。

他和她拼尽一切,也只给他争来了这一丝的机会。

……………………

李文山进了秦王府外书房,秦王正写着字,李文山放轻脚步,走到陆仪身边,张嘴无声的问了句好,没等陆仪让他坐下,秦王已经写好了,一边放下笔,一边带笑问道:“李五来了,六哥儿报好名了?”

“都好了,就等考试了。”李文山忙长揖见礼,笑答道。

“昨天听唐尚书说,今年这三场童试,打算在三月中之前考完,六哥儿要辛苦这一个月了。“秦王放下笔,站起来,也走到窗前,和李文山,陆仪两人一起站着,欣赏着窗外盛开的海棠。

李文山一个怔神,“要打仗了?”

秦王没答话,陆仪看着李文山,微微点了下头。

李文山眉头微拧,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又噢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额头,冲秦王长揖到底,“差点忘了最要紧的事。多谢王爷援手。”

“嗯?”秦王从窗外收回目光,打量着李文山,满眼的狐疑,他援什么手了?他怎么知道?

陆仪也惊讶的看着李文山,李文山迎着两人的目光,“我大妹妹和亲的事,那天宴饮后,太婆回来就不舒服了,没提这件事,我知道的晚,事情闹起来的时候,也没想到。是郭先生提醒我的,说几乎整个御史台都上了折子,还说除了王爷……”

“这话慎言!”陆仪急忙抬手制止李文山。

秦王一根眉毛挑起,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文山,片刻,和陆仪笑道:“你看,他又聪明起来了,你把郭胜说的话,仔细都说说,整个御史台都上了折子,关我什么事了?”

“郭先生说,打头的那几份折子,和苏尚书都关系匪浅,后头跟上的十几份,有几个深受江家大恩,还有几个,郭先生说,是陆将军能递个话什么的人。”李文山看着秦王,又扫了眼陆仪。

秦王和陆仪对视了一眼,示意李文山接着说。

“和亲这事刚议出来的时候,我就担心过,好象听起来,京城勋贵之家,合适的小娘子,大约也就大妹妹一个。

郭先生说,大约是王爷先得了信儿了,说只有王爷,肯出这个面,也只有王爷,能让苏家和江家,伸一伸援手。”

李文山再次冲秦王长揖到底。

“你想多了。”秦王冲李文山摆了摆手,“你记好,这件事跟我可全不相干,跟你,也毫不相关,捡钱的多,捡麻烦的可没有。”

“是,也就是跟王爷谢一句,外头哪敢提起半个字。”李文山笑起来,再次长揖下去。

“这一会儿,谢了两三趟了,何至于?”陆仪跟着笑。

“要不是怕王爷嫌我烦,我都想跪下好好磕几个头,”李文山的话真心诚意,“大妹妹真要是……唉,根本没有活路。

大妹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阿夏非得疯了不可。

前儿听洪嬷嬷说,在高邮的时候,阿夏病过一回,那场病来得又急又重,阿夏身上热的滚烫,谁都不要,就得姐姐看着,说是有一回临近傍晚,看她睡沉了,冬姐儿出去了一会儿,阿夏醒了,一眼没看到姐姐,从床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哭着喊着叫姐姐别走,洪嬷嬷说喊的哭的那个凄惨,把一家人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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