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宠妃(74)
自从颙琰真的给她抄了几页书稿,白纸黑字为证,绣玥虽然还怕着皇上,敬畏惧着皇上,却没从前那样的拘谨窒息和陌生感了。
皇帝穿着明huáng的寝衣,平躺在龙chuáng里侧闭目养神,今夜似乎不会理她了。绣玥有些放下心,她将棉被打开,裹住自己,趴着偷偷去看皇上的侧颜。
这就是天下间权力最高的统治者,掌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命运的主宰者。
这样至高无上的帝王,权力的最顶峰,所有人仰望的所在,此刻可以由着她这样肆无忌惮地俯视着。
还挺满足虚荣心的。
绣玥自娱自乐盯了一会儿,瞧见皇上的右手半露在被子外,这就是掌权者的手掌,朱批几个字,就能主宰世间之人的命运。
她抬眼瞧了瞧皇帝,下意识伸手探进了颙琰的薄衾内,白净的素手悄悄覆上了他的手背。
皇帝只是起初微微一动,到底也没有睁开眼睛。
绣玥在心底偷乐了一下,她抓住皇上的手,这可是天底下身份最贵重的人的手掌,现在任由她摆弄,她自己是不是很了不得。
绣玥的小手在他的手掌间流连了一会儿,睡意渐浓,她便收回了手,转了个弧度准备沉沉睡去。
来了宫中的日子,其实比在杨府睡得还惬意些。在杨府的时候天不亮就得爬起来,带着宝燕奔波忙碌生计,入宫后,逊嫔娘娘对她一向宽容,请安的次数裁剪到每月寥寥无几,皇后起初又无需她去请安,最近这些天住在养心殿里,她从未有一日起的比皇上早,对此皇上也是一贯无知无觉。
她无需在夜晚惦记着明日如何早起,也无需天不亮就忧思着要起身。
想着,绣玥不禁弯弯嘴角,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渐入梦乡。
颙琰闭着眼睛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声。
本来顾及着她年纪小,晌午又做得太过,晚上才预备要体谅,放她一马,让她好好休息一晚,可这个钮祜禄绣玥,偏偏不怕死的来撩拨他。
他qiáng忍着天人jiāo战了半个时辰。终于决定还是不忍了。她自己玩火,后果就该自己担着。
后半夜,鄂啰哩听着里面哭的死去活来的声音,他都不觉得稀奇了,对着前来抬人的侍寝太监烦躁地摆摆手,“回罢,还等什么呀?这人哪,你们今晚上肯定是抬不回去了。”
“对了,”他站在窗底下,弯着腰对这几个苦着脸的小太监低声叮嘱:“千万记着,回去了净事房的存档还是给我抹gān净喽,这玥常在钮祜禄氏,可是回了西耳房睡的,记错了一个字,皇上摘了你们脑袋,懂了吗?”
“是,您放心罢鄂公公,这咱们也不是第一回 了。”
瞧这语气,鄂啰哩望天叹了一口气,连净事房的都摸出规律了,往后且不定还有多少回呢。
“哥!”
冷不防一声唤,黑灯瞎火,鄂秋不知何时跟着窜上来的,他一见着着窗底下站着的自家哥哥,不由分说将鄂啰哩拉扯到一边,没走几步,鄂啰哩大力挥开他的拉扯,斥道:“你小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瞧他这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鄂啰哩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鄂秋没回话,朝着寝殿的方向拧眉道:“先头那棉被里边裹着送进寝殿的,真是那个延禧宫的常在?”
鄂啰哩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讲话。
前几天鄂秋在后宫里转悠,无心敬事房的差事,这几天无奈输惨了银子,便抢着接了敬事房扛人进去的差事,侍寝的事儿上油水最多,本想着弄些好处出来,却一眼就瞧着了脸,不是那天那个延禧宫的常在还是谁?
那个玥常在根本不买他的帐,算她有本事,爬上了皇帝的龙chuáng,可这一连几天都是这个女人侍寝,他还有什么油水可搜刮?
“哥,瞧瞧你,这灰头土脸的,你可是紫禁城堂堂的总管太监,皇上那儿,就不能想想法子?这个女人侍寝,咱们兄弟日子都是不好过呀。”
“住口!”鄂啰哩左右张望了一下,紧张道:“皇上的事儿,也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他瞧着这个没出息的弟弟,越看越没好气儿,“我的事儿,轮不着你操心!倒是你,一天天的老跟常齐他们混在一起,那常齐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早晚让他们把你卖喽!”
鄂秋满不在乎地“啧”了一声,“您给内务府这几天透的话,我可是听着了不少风声,那个玥常在胆敢败坏宫里的规矩,皇后娘娘若知道了,头一个饶不了她!我呀,我最近还是去储秀宫转转,这可是份好人情呢。”
让那个钮祜禄绣玥不给他面子,让他吃闭门羹,就让她看看,得罪了他鄂秋的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