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结束了,狱长松了一口气,气息尚未吐出嘴唇,就觉得寒气逼人,接着脖子一阵冰凉,寒冷刺骨,他看到血腥之色冲天而起,挡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他嘟囔着吐出这两个字,头颅一歪,自肩膀上滚落于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轰然倒地,再看到两个原本抓着韦七爷的御林军疯狂地扑上去,迅速抓住了他想要逃跑的心腹,只是眨眼之间,就拧断了心腹的脖子。
唉……为什么会这样?
陛下,有人要谋反!您千万小心!
陛下,卑职有负圣恩!
狱长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诏狱之外。
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诏狱狱卒、守军原本正在配合调查,却突然发现,刚才还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御林军们突然举起了屠刀。
很多人甚至没来得及喊出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就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很快,诏狱的人被清理干净,御林军们提着滴血的长刀,踏着黎明的光,走进了阴森的诏狱,找到闻声而出的幸存人员,进行下一场屠杀。
喊杀声中,柯柏秋收起还在滴血的长刀,转头看向韦太师父子:“二位受惊了!”
韦太师和韦七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怀疑和忧虑。
韦七最先发问:“柯柏秋,你在做什么?”
柯柏秋微微一笑:“卑职是奉了太后娘娘和祁王殿下之命,前来救二位大人出去的!”
韦太师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柯柏秋道:“昨天夜里,太后娘娘住的守一阁走了水,有人趁机想要刺死太后娘娘,与此同时,祁王也遭到刺杀,更有人奉命前来处决二位,太后娘娘无奈之下,不得不自保。其他的,二位都知晓了。”
韦太师和韦七爷对视一眼,同时厉声问道:“祁王殿下呢?”
柯柏秋傲然道:“祁王殿下和太后娘娘在西华门等候二位!二位是怕了么?墙在那里,想要学韦夫人自尽,尽管去!”
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们做选择了,何况韦氏本来想反已久,此刻隐忍,不过是准备还没做好。
韦太师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外面都布置好了么?”
“布置好了。”柯柏秋早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形,隐然得意,他家主子果然神机妙算。
韦太师便命令那两个御林军过来伺候他:“走!”
诏狱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犯人们在沉默片刻之后,集体冲向牢门,将戴着镣铐的手,使劲捶打牢门:“怎么了?怎么了?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韦太师不想横生枝节:“不要理,赶紧走!”
韦七爷勾起唇角:“放他们出来!”
柯柏秋笑笑,示意手下:“全都放出来吧,咱们皇帝陛下不是最喜欢彰显武力么?给他一个机会。”
在他们离开后,沉重的牢门被依次打开,无数穷凶极恶,或是叛国谋逆,或是因为其他不得不关的人被放了出来。
他们踏着狱卒和守军的鲜血,疯狂地往外奔跑,抢夺着武器,为彼此撬开或是敲打脚镣手镣。
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人使劲捶打着坚固无比的牢门,狮子一样地咆哮:“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而拿着钥匙的御林军已经离开了,其他人犯只忙着逃走,根本没人理他。
他捶打牢门的声音在空旷的诏狱里响着,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人记得起他了。
直到诏狱里最后一个人走干净了,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才绝望地坐到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间空空的牢房发呆。
有脚步声自走廊远处传来,越走越近,最终停留在他的门前。
他警惕地站起来,隔着门洞往外看,牢房里太阴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形,宽袍大袖,似乎很清秀,也很镇定。
“苟老五,是你吧?”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温柔里透着几分冷清。
苟老五眯起眼睛,粗野地道:“你谁啊?”
男人淡淡地道:“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他砍断了锁,从容不迫地打开了牢门:“你自由了。”
苟老五不敢动,野兽一样地蜷缩在角落里:“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男人丢了两把钥匙过来:“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得,你对门的那个人,欠你的情,已经还清了。从此以后,她不再欠你什么。”
苟老五并不急着打开自己的脚镣和手铐,激动地喊道:“是她让你来救我的吗?她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