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觉得自己堂堂亲王,面对李尚这个郡王已然是将就了,对方居然换了王彦来,十分没面子,免不了不高兴:“李尚呢?”
王彦长着一张马脸,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保平郡王身体不舒服,出不了门。吴王殿下有什么只管与我谈,我能做主。”
李尚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呢,今天要谈到实际内容,他就不舒服了?钟唯唯看向梅询,梅询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刘岑给钟唯唯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我估摸着,东岭人是内讧了。”
东岭新君可共苦而不能同甘,容不得人,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李尚此番若是能赢,必然风光回国,备受重用。
但李尚不但输了,还让真堇帝姬落在重华手中,也许还受了伤,那他就是大罪!什么都是他的错。
很可能这个王彦,就是李澹派来监视李尚的,见李尚出了差错,就立刻将李尚去了职权,圈禁起来了。
钟唯唯等三人很快交换了意见,就不再追问李尚的下落,只问王彦:“不管是谁来谈判,这场斗茶大会的结果都是认可的吧?”
王彦一笑:“当然是认可的。不过是在贵国没有伤到我国帝姬的情况下。”
“什么?”吴王一听,这是想耍赖啊,当即一拍桌子再瞪眼睛,把手指戳到王彦额头上去:“你找死啊?”
吴王身有残疾,平时对着重华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却不代表他没脾气。
王彦没提防,被吴王这一指头戳得很实在,不由又羞又恼,沉了脸道:“贵国就是如此外交的么?见识了。”
吴王一口口水吐到他脸上:“臭不要脸的,出门都不兴带着脸的啊?老子不和你这个混球说,叫李尚来,梅……”
转头对着梅询,总算是多了几分尊重:“梅司茶,早几年我郦国输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搞过这么多鬼。今年你们为什么会输,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明白。慡快认输,大家还是朋友,若是要耍赖,要搞鬼,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梅询撩起眼皮子,看向王彦:“愿赌服输,不然就别赌。”
王彦急道:“回去后如何向陛下交差?”
刘岑给他指出明路:“第一,今年的斗茶大会是郦国赢了,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事实就是事实。立刻传信回国封仓,待我郦国卖完了所有茶叶,才能轮到你们。”
“第二,立刻无条件放了我国大司茶的胞弟钟袤,严惩凶手,派专人完好无损地把人送回来。”
“第三,贵国的元洲、泾川已然是输给了我们,限你们一个月之内交割完毕。”
“第四,茶叶专卖权的事情办完,钟袤回来,元洲、泾川交割完毕之后,再来谈真堇帝姬的事。”
茶叶专卖权、放钟袤都不是大事,唯独割地这个事真的没人敢做主。王彦的脸色更加难看:“赌气时说的话岂可当真?”
吴王大怒:“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把这杯水泼到地上,再收回来,本王就答应你的恳求了!毕竟我们陛下是个男人,说出来的话是作得数的。”
钟唯唯淡淡地道:“何必和他说这些,拒绝履行诺言,那就是要撕破协议的,打仗了,人也不必放回去,直接开战就好。”
梅询有些意外地看向钟唯唯,在他的印象里,钟唯唯不是好斗的人,如此霸道,开口就说要打仗,倒是出人意料。
钟唯唯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给吴王和刘岑使了个眼色,三人起身就往外走。
与此同时,守在外面的御林军立刻围过来,把这间屋子团团围住。
吴王大声道:“去,照会各国使节,就说东岭人单方面撕毁协议,拒不履行诺言,郦国无可奈何,只好撕破脸了!”
王彦大声道:“钟司茶,令弟还在东岭做客呢,你就不怕吗?”
钟唯唯停下来,扭头看着他,目光森寒:“卑微屈膝求太平,永远也得不到。不如强势奋起换太平,更能让我放心。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都是他的命。”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大步而去,阳光照在她紫色的大司茶官服之上,透出一层光晕,让人不敢直视!
吴王和刘岑不约而同地赞叹了一声,心服口服:“这才是大司茶该有的样子。”
王彦失去最后的筹码,垂头丧气地坐下来,问梅询:“怎么办?”
梅询淡淡地道:“我只是一个茶师,只知道以茶道论输赢,而东岭,输了。其他的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