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笑道:“姐姐虽然常年在外闯荡,见过的人和事多,但看男女这种事,你就没我知道了,宫里最多的就是女人。”
不一时,东岭人的队伍完全进了城,人不多,却全是高手。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里绝对不止这么几个人。
钟唯唯和简五出了值守房,从另一条路去了将军府,刚坐下没多久,许翰就回来了,道:“顾沄真是个老狐狸,才见面就说自己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没出过远门,难得有这个机会,得好好玩玩。”
顾沄其实就是想告诉他们,东岭一点儿都不急,急的是郦国,因为钟唯唯的病拖不得,所以若想早些拿到药,就得多付出代价。
钟唯唯淡淡地道:“那就烦劳将军好好陪他玩玩。”
她还真的不急,一点儿都不急。
几人笑了一回,分头散去。
接下来的几天,许翰和廖县令成日只是陪着东岭人吃吃喝喝,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支小乐队。
里头的女优貌美体软,吹拉弹唱无一不精,更是伺候人的好手。
顾沄是个老狐狸,一来二去就猜到了郦国的意思,却也不急,表面上贪图享乐,背里却悄悄派人四处搜寻东岭前太子李源的下落。
可是他不急,却有人急。
一日,钟唯唯给孩子们上课出来,苗姑姑便来报告:“来客人了,她说您在东岭的故人托她给您带句话。”
钟唯唯道:“我在东岭哪有什么故人?不见。”
苗姑姑去了又回来:“闹得很厉害,在外面嚷嚷着说要向您挑战茶道,说您是个胆小鬼……”
后头的话,苗姑姑没说出来,但想也想得到不会是什么好话。
钟唯唯自顾自地换了家常衣服,拔去簪钗,压根不理。
钱姑姑知道她的意思,皱了眉头:“你们是做什么用的?这种狂徒,赶走就是了,何须再来禀告。”
苗姑姑羞愧地又去了,过不多时再回来:“她问您是不是要把东岭的帝姬拒之门外。”
钟唯唯已经隐约猜到这人是谁了,挑一挑眉:“胡说八道,东岭的帝姬在安京待得好好儿的,我只知道有东岭的密使、丞相及其随从在此,哪里又冒出什么东岭帝姬来?把这个骗子给我轰走!”
钱姑姑和胭脂嫌弃苗姑姑没用,要带着人出去办这事儿。
钟唯唯把钱姑姑留下来:“您是芳茗馆的总领姑姑,哪儿能让您去做这种小事,还是让苗姑姑和胭脂去处理吧。”
苗姑姑羞红着脸,和胭脂一起退出去。
钱姑姑见钟唯唯脸上露了疲色,便上前去给她揉捏头部的穴道,低声道:“恐怕真是那位真堇帝姬。”
钟唯唯淡淡地道:“是她最好。”
听上去十分怨气的样子。钱姑姑不由笑了:“不是说不介意陛下找其他女子的么?”
钟唯唯叹气:“陛下是陛下,我是我,这种事儿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但凡是拿陛下来胁迫我的,或是拿我胁迫陛下的,我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小棠道:“你就不怕得罪她么?万一哪天她真的成了……”
真的成了郦国的皇后,那要找起麻烦来,也够烦的。
“为了郦国的利益,这种事儿不定真会发生哈。”
钟唯唯沉思片刻,对着小棠一挥手:“去,让之一他们带着人去抓骗子,抓了之后送去给廖县令,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骗子。”
赵宏图又奸又滑地道:“不是骗子也是奸细!这两国密谈是多么机密的事情啊,顾沄身份贵重吧?
却也只带了几十个人,轻衣简从就来了,不就是害怕会走漏风声么?什么帝姬会跟着来掺和,荒唐!”
钟唯唯微笑着闭上眼睛养神,滚滚走过来,挨着她的腿蹭啊蹭,轻叫着讨好她。
钱姑姑笑道:“它这是央求您陪它玩儿呢。”
拿一个皮球递给钟唯唯:“天气冷了,您也懒怠得动,正好陪它玩耍一下。”
钟唯唯便叫一声:“滚滚!”再将皮球扔出去。
滚滚晃动着奶黄色、胖滚滚的身体,四条腿划船似地飞奔起来,汪汪叫着去追皮球。
不一会儿扑到了皮球,叼回来,放在钟唯唯脚边,坐下去,仰着头,边喘气边期待地看着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湿润润的,天真又无邪。
钟唯唯“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滚滚的头亲了一下:“果然是只滚滚。”
滚滚人来疯,就地打个滚,耷着爪子,把粉红色软肚子亮出来给钟唯唯,扭着头看着她,狗脸上恍然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