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低头沉默，这个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所以最后呢，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继续起诉。”

宁泽言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但是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放弃的，你看到那种场面一定会心软，所以我替你下了这个决定。做错事就必须接受惩罚，这背后有多少的个中缘由，我并不关心。”

他冷静清醒，一贯如此。

苏恬挂断宁泽言的电话前大概有3分钟没有说话，直到最后她才留了一句，“可要论错，我们就没有错了吗？”

……

只一通电话，谁都没有过激语言，最后却不欢而散。

宁泽言被苏恬突然挂断电话，以为她是一时心里不忍，那种同情弱者的情绪在作祟，过一会儿自己就能想明白过来，可当他发消息苏恬开始不回复以后，他知道苏恬和自己有隔阂了。

第一时间驱车赶到了苏恬的家。

敲门半晌没开。

打电话铃声却在屋内传来。

再打，还在。

苏恬开门的时候就见到宁泽言站在门口重复地点着手机的拨通键。

“你应该知道我还在生气，我需要冷静一下，宁总再多打两遍就得进我的黑名单里呆两天了。”

宁泽言轻嗤：“你现在翅膀倒是硬了，都已经可以敢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您钦点的，官方认证的女朋友，我有什么好怕的呢。就算拉黑了我们俩暂时也互相摆脱不了。”苏恬长得软，说出的话倒是硬气。

“即使定刑，我也得先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宁泽言毫不客气地进门，苏恬知道拦不住，也没多搭理他就自己先转身进里面了。

客厅的桌上又是如往常一般的景象，外卖打包盒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茶几上叠放着一些A4纸和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宁泽言眉间一蹙：“又吃外卖？”

苏恬没答话。

“有事情说事，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冷战只是幼稚的情绪化而已。”

苏恬许是被“情绪化”这三个字点着了，刚拿到手里的A4打印资料就滑落到了地上，更准确来说应该是被摔到了地上：“情绪化？我情绪化又怎么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我那么多还要管我情绪化？”

宁泽言表情略有暗淡，来回琢磨了苏恬的这一段话两遍就明白了苏恬生气的点在哪里了，但他没有直接挑明，他希望苏恬能主动地告诉他。

“先说明你挂我电话前最后一句话，如果有错我们也有错？我承认我们的确是gān扰了娱乐圈的生态规则，不过苏恬，娱乐圈什么营销手段都有，我们所做的也只是营销手段的一种，并且我们并没有做任何法律范围之外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不是说这个。”

“我不知道。如果你生气了告诉我为什么生意，有不足的地方我可以改进。”宁泽言眼角上挑，说完以后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下苏恬，“想借你电脑用用。”

苏恬狐疑地看着她，没好气：“gān什么？”

“第一次正儿八经谈恋爱，得查一查女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哄。”

苏恬瞪大眼睛盯着宁泽言，满脸不可置信，宁泽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平常爱豆式营业的话她也不是没听过，听多了也不为所动，可现在在她面前说着这种肉麻到jī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的话的是——宁！泽！言！

“宁泽言你又疯了？”

“我说实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猜来猜去，有什么事情坦诚地说。这样会省去很多沟通成本。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必要把时间làng费在这种小事上。”

“小事？宁泽言我觉得你一直以来都不够尊重我，这不是小事。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虽然可能那个姑娘就算我撤诉，你以陆子霖名誉受损一样能起诉她，这是你的立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的立场。我自己的权益我可以自己主张，我可能会心软，也可能不会，但不管我会不会，都需要我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从一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十分不对等，现如今苏恬只觉得天平倾斜得愈发厉害。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商业关系就无妨，各取所需，但现在他们纠纠缠缠，这关系说不清也道不明。

“对不起。枉顾了你的情绪，让你有这样的认知。”宁泽言心中的思虑消下大半，苏恬肯这样说出来就代表着她的气也散的差不多了， “我只是担心你被欺负了。社会人心险恶，比起你我总归是多见了一些人性。”

见宁泽言示弱，苏恬语气放温和了：“我也不是有意置气，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为我好，你做了这么多，为我出头，我也不傻，不是不知道。但是比起这些，我想遵从我的想法的心情，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