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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遇皎月(151)

而我眼前,邬遇的血已流了满身,双眼赤红。他一只手还不死心地按住沈时雁的胸口,另一只手在打急救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壮鱼突然在电话里怒吼道,“你说话啊!”

我终于听清了。

“壮鱼,沈时雁死了。”我听见自己说,“他被凶手杀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人死了还能不能救活……”我哭了出来。

电话那头,终于一片寂静。

第203章 邬遇二十五(1)

————邬遇视角————

在那条时间线上之后的几天,于我和谭皎而言,是混乱而痛苦的。

壮鱼是个特别的女孩,这我一直知道。那晚出事后,她也跑来,盯着沈时雁的尸体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走了。之后几天,连警察都没找到她。这更让谭皎伤心歉疚。

我们被带回警局,反复拷问。连老丁都对我们充满怀疑。我们无从解释,因为和我们在一起的,只有陈星见、沈时雁两具尸体,以及重伤昏迷的叶寻依。

那几天我一直没能见到谭皎,我们被分开关押。

……

我睁开眼,听到汩汩水声,洞穴里才有的湿气扑面而来。头顶依然是嶙峋岩壁。

我低头看去,谭皎就睡在我手边,像只受伤的小猫趴着,小脸上还挂着梦中的泪痕。我心中一痛,将她抱进怀里。她醒了,望着我,泪水再次盈睫。

“阿遇……”

我紧紧抱着她。

抬头望去,其他几个人已经收拾好东西起身了。冯嫣和陈如瑛站在不远处,陈如瑛望着我们的方向。

“是我们把沈时雁拉进整个事情里的……”谭皎在我耳边说,嗓音有种倦怠的沙哑。我脑海中也闪过那一幕,沈时雁即使中枪,还按着我一起卧倒。某种源自骨骼肺腑的震痛传来。

“我们还有机会救他。”我说。

谭皎扣在我身上的十指很紧,没有说话。

“咱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那个经常玩户外的女孩刘双双喊道。大家纷纷同意,我也拉着谭皎站起来。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必须继续向前。找到那个谜底。

我们一行9人,有男有女,有强有弱,走得并不快。一路都是岩洞、湿地、水流。还好空气尚算充足,地下水里也有不少小鱼,洞内也有些绿色根精植物,让我们充饥。岩石的形态也逐渐在变化,不同色彩,不同层状。只是我们走了大概四、五个小时,这洞穴竟这样深和狭长,完全看不到尽头。

虽然身处险境,气氛压抑。但到底都是年轻人作伴,一直说话交谈,也不至于太悲观。谭皎却一反常态,一路没有说话。我知道,是她的心里太难过了。

后来,大家精疲力尽,在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岩壁上的磷光使然,洞穴里并不显得完全的暗,一直有微弱的光线。

也许是走得太累心生绝望,朱季蕊趴在言远怀里,低声哭泣。言远温柔地安抚着。刘双双跟那个上海来的程序员周维呆在一起。这个女人一直很镇定,周维虽然是个男人,显然有点依赖于她,正笑着把口袋里的一根巧克力与她分享。

始终沉默的男人朱宇童,一个人走到地下河边,在捧水喝,跟谁都不太亲近。

冯嫣脚上本就有伤,躺在地上休息。陈如瑛一直在照顾。这一路我其实还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经常围绕着我。但她向来是敏感脆弱的,也许是因为谭皎在身旁,她只是总望着我们,并不靠近。于是我也不去理会。

我现在要在意的,是我和谭皎的将来,还有她的心情。

第204章 邬遇二十五(2)

谭皎也俯身向地下河,捧起水安静地喝着。我望着她的侧颜,沉思。

现在离我们下船,大概过去了一、两天,也就是2016年6月26、27左右。另一条时间线上,我和谭皎已经度过了7月19日至8月2日。

离两条时间线的交叉点,越来越近。

我抬头望着洞穴深处,那里依然反射着浅浅荧光,远处看不清晰。那个秘密,是否就藏在这神秘的地底?塌陷的湖水底部?

言远与群鸟的关系,陈如瑛的变异,我的眼睛……都还没找到答案。

还有,为什么唯独我和谭皎,会在时间中跳跃倒退,以半月为一周期。言远、朱季蕊、陈如瑛、冯嫣、邬妙……却在事前事后都丧失了记忆,直至死前那一刻。我脑海中闪过言远和陈如瑛死前,如出一辙的惊恐骤变的表情,他们看着我和谭皎,到底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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