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是?”冯世真冷着脸用力推他。
青年的身躯极其坚实稳固,她没把人推开,自己反而朝后踉跄一步。容嘉上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冯世真的腰,惯性让冯世真整个人撞进了他胸膛里。
女子柔软的身躯带来的奇异触感让青年胸腔一阵激荡,脑子里嗡地响起来。他感觉到后背连着后颈的肌肤随之一阵发麻,仿佛有电流窜过。这阵悸动太过强烈,前所未有,几乎无法控制。
容嘉上有点发懵,又忍不住沉迷在这美妙的感觉之中。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下意识收紧了手臂,由扶改拥,抱了个实实在在。
年轻男子的手掌宽大温热,烫贴着冯世真后腰那一处敏感的肌肤。冯世真像是被放在烙铁上一样,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更何况青年身上干净清爽的阳刚气息不容抗拒地涌入鼻端,充满了侵略,将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谋划,全部都冲得干干净净。
“你……”
微微一动,男人的手掌贴着后腰滑动,仿若暧昧的抚摸,带起一片酥麻。
楼道里灯光昏黄,犹如萤光,照得两人面容都分外朦胧,所有尖锐的棱角没去,只余柔软温柔。
他们俩就这么站着,谁都没有开口,也都舍不得动一下。心跳的咚咚声你追我赶,体温渐渐地升高,难以描述的美妙酥麻的感觉涌遍全身。
容嘉上觉得自己好像醉了似的,忍不住低下头,闻着冯世真发间淡淡的香气,嘴唇一点点朝她光洁的额头靠近。
“先生,别生气。”他呢喃着,深深呼吸,“你和她不一样。你……”
冯世真突然猛地伸手将他一把推开。
容嘉上猝不及防,险些跌倒,抓着扶栏才稳住了身子。
冯世真的眼神冷得好似一把冰刀,毫不客气地往容嘉上心口扎过来。
“那你和令尊一样吗?”
容嘉上怔住,眼睁睁看着冯世真翻脸而去。甩上的房门好似一记耳光抽在容嘉上的脸上,把他猛然打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冯世真靠在门背后,感觉到汗水后知后觉地从毛孔里涌了出来,浸湿了背脊。
曾被容嘉上握住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滚烫的触觉。心在胸膛里失控地跳着,遍身的酥麻感觉还未完全褪去。
你是下饵的人,不要被鱼儿拖进水里了。
孟绪安的话犹如鬼影闪现,让冯世真一身热汗瞬间凉透,凉意直浸骨缝之中。
是的,他只是你的踏脚石,是你用来攻击和惩罚容定坤的工具。
你要把握住自己。
冯世真深深叹息,疲惫地闭上了眼。
门外,容嘉上站在冯世真的房门外。他缓缓抬起手,手掌贴在了门板上。
有一种微妙的悸动,激烈的心跳,隔着门板在彼此身体之间传递。#####
三十
次日雨过天晴,薄纱一般的晨光洒落在容家精致的房屋和庭院之中。
吃早饭的时候,李妈来说:“冯小姐有些着凉,说今天不上课了,让大少爷和小姐们自己温书。”
容嘉上倒着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
容定坤倒是问:“病得重吗?需不需要请大夫来看看?”
李妈说:“有些低烧,已经吃了西药了,就是精神不大好。”
容定坤对容太太说:“那你看着些。”
“老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冯小姐的。”容太太心里有些酸,可看着二姨太太发青的脸色,又隐隐乐了起来。
没想容定坤紧接着说:“最近外头在闹流感,严重的话会死人。这冯小姐若是情况不对,就不能留她在家里了。”
容家姐妹一愣,想不到父亲竟然如此冷酷。
二姨太太噗哧笑道:“还是老爷考虑得周全。可不能让病气害了我肚子里的小少爷呢。”
容太太冷冷一笑:“孙姨娘身子金贵着呢。我看你最近好生待在屋子里,少出来走动。不然染了病,对孩子可不好。”
二姨太太正要回敬过去,容嘉上重重地把咖啡杯磕在碟子上,吓得她闭上了嘴。
“我还有功课没做完,先上楼了。”容嘉上起身告辞。
容定坤看着儿子笔挺的背影,露出几分赞许之色,道:“老大最近还真有几分勤奋的样子。看样子这个家庭教师请对了。”
容太太得意道:“千挑万选找来的,不好怎么行?连你那妹子最近都跟着冯小姐一起看书,念什么英国文学呢。若说学问,冯小姐肯定是要比孙小姨好了。”
二姨太太没好气道:“又不是考学历证书,比什么学问高低?冯小姐学问这么好,又哪里是我们家能留得住的?凭借她的才貌,讲不准借着咱们家结识一个年轻才俊,嫁进高门里做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