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案子一定要有一个人负责,就我好了。我觉得徐总你也不需要动那么大的干戈,我走了,你公司也就风平浪静了。这点我确信。百分之百。”
“风平浪静,风平浪静… …”冬冬重复着这四个字,细细咀嚼着,“公司里风平浪静了,那你跟我呢?姐姐… …江悦,那我呢?你跟我算是什么呀?我们往后怎么办?”
“我不会为别的公司工作
的,除了你我不会在这个行业里为任何人工作。这点你放心。”我跟他保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冬冬低声吼起来,“你,你还有点心吗?”
我看着他,我还有点心吗?我笑了一下,心里想着你既然这么问出来,那就当我是个没心的好了,怎么办呢?我看看他:“就,就各自生活,保持联系吧。”
我跟冬冬之间的这场谈话发生在静安路上一棵梧桐树的下面。
初秋天气。
有人在拍艺术照,摄影师的助手上来,客客气气地跟冬冬商量,是不是可以把他现在的位置让一下,冬冬看看对方,机械性地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他回头看我竟颇为平静了:“… ...其实咱们两个会有这么一天,我有点预感的。我知道你会这样,我第一次亲你就知道,你会这样。”
他第一次亲我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呢?
是我家的楼下,我们商量去纽约的事情,他低头轻柔地吻我,冬冬有最漂亮最可爱的嘴唇,如果那个时候我的反应让他失望了,让他感觉到有一天我们会这般分手,那只是我的无心之过。我当时只是蒙了,我从没有过比冬冬更好的亲吻。这将让我无比怀念。
“抱歉。”我还是上前帮他整理一下大衣的领子,我不能再抬头看他,“还有印度的事情你别再追究了。就那样吧。”
他把我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摇摇头,
疏远地,他觉得我没有资格再为他做这件事情,也不应该再要求他怎么做。
“这事情,我自己拿主意。”
“… …”
冬冬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终于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又向四周看看,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我觉得整个上海,我那么喜欢的地方,那么热闹而丰富的都会,因为一个人在我面前转身离开,这整整一座城市都空了,倒塌了。
... ...
在我打包一些衣服行礼准备回沈阳的时候,段晓书也把离婚的手续办完了。
孩子房子都归她,韩冰分走了两人叁拾万块的存款。
我们两个在我家聊的这件事情,我听了纳闷:“你是怎么想的,不要他给抚养费,还给他三十万?难道不是他出轨的吗?那他就应该净身出户。”
“嗨,算了。”段晓书说,“就那么一点工资,搬到单位的员工宿舍去了,再不给他一点存款,靠什么生活呀?再说还有孩子呢,总不能做的太绝,我让他们定期见面。”
我把几双喜欢的鞋子装到邮寄的纸盒箱子里,段晓书跟我说着办手续之前的一些细节,韩冰是不想离婚的,他说出去见人,跟女孩儿单独吃饭,就是为了换换心情,单位里的矛盾,家里的琐事太多,让他心里烦闷,可是他还是爱孩子,爱晓书的,他不想离婚。韩冰痛哭流涕,几乎快给段晓书跪下了。但是晓书铁了心,饶是
他怎么说,也坚决要离:她不认为他会改,生活里的那些矛盾不会消失,那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想要逃避想要出轨的欲望就永远都在,韩冰才不会因为她多给一次机会就变好。
第二十六章(1)
我在心里对晓书总有一些成见。她那样说的时候,我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想的:这么坚决地要从韩冰那里脱身,她是不是已经跟鹏鹏好上了呢?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跟我讲,就是希望我这个毒闺蜜不要看扁了她。
“呵呵,”我点点头,“那个,反正只要你高兴,我就支持你。再说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韩冰一个男人。”
段晓书斜着眼睛看了看我,把手里的纸盒子轻轻丢在地上:“哼,你这是话里有话。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跟鹏鹏好上了?”
我也不怕告诉她:“难道不会吗?或者,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好上了吧… …?”
段晓书从我冰箱里拿了一个酸奶,插了吸管,坐在我床上喝:“我跟韩冰的离婚手续还没有办完呢,他就约我出去吃晚餐了。说了很多很多好听的话,高中时候就喜欢我,在国外最忙的时候也没忘了我,见我受苦他心里不好受,但是佩服我带着孩子还敢离婚的勇气,不要为以后的事情担心,以后他会照顾我的,他说我应该有辆车子,走吧,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