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丁丁跑完客户回来,拉着她去楼下新开的火锅店,刚走到楼道,就看到季橙笑眯眯地靠在墙边等她。见聂双走过来,头向左一歪。“吃日本料理吧?选自助的话,哈根达斯无限量供应。”
丁丁大叫:“哪儿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说完捂嘴,“咳咳,不好意思,你看,我老是不识相,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哈,下次我找朋友去。”
聂双拉住她,“没事没事,真不是电灯泡。”
“嗯,没事,就算你是电灯泡我也可以做到视而不见的。”
聂双已经渐渐恢复了神志,见不得季橙这般厚脸皮,当下给了他致命一击:“……我男朋友,是蒋小光。”说完看到季橙黯然的表情,又后悔自己如此这般打击他。
丁丁注意到季橙讪讪的神情,非常识相地说:“你们聊啊,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需要加班,需要加班。”
说完,丁丁摆手拐进了胡同的快餐店。
聂双想要对季橙说些什么,刚一张口,便被他打断:“聂双,今天不说别的事情,只是想看看你在我面前大口吃美味的样子。你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吗?兰城的美食,几乎都带你吃过了。”
聂双黯然,也就无话,安静就餐。
下午五点多,下班时间,同事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外走,季橙见到聂双,手一挥,大喊:“聂双,聂双,这边!”
真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
好事的同事看到,不论男人女人各个一副八卦之神的样子,耳朵竖得比兔子都尖,眼睛瞄了又瞄,却故意做出一副“不耽误你们好事”的姿态,路过他们身边时反复上下打量,暧昧地冲聂双挤眼睛。
聂双想季橙一定是故意的,是的,他的确是故意的。
她一向不习惯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不敢再耽误,上了车,嘴里愤愤喊道:“开车!”
车子驶入宽阔的柏油路,聂双歪过头,“季橙,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是吗?没听到的话,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似乎真急了。季橙不由得暗笑,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子了?真怀念啊。
“再不说,我下车了。”
“哎,你听我说。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饭桌上聊好吗?回头我要是一分神,像你哥那样出车祸,你得多心疼啊。”
“季橙,我真看不出来,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的?不是说,你国外的几年生活,什么苦都吃了。没想到,你还练出一副厚脸皮来。”
这句话,或许说的有些重了。聂双看着季橙失神的神情,再次后悔。
眼前的人,不是你几年来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吗?为什么偏偏又假装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又怕轻易得到后又再度失去?
是因为曾经得到过,所以怕失去后又再度承受更深度的重创?
还是因为,其实你对这份能够“失而复得”的爱情,并没有信心和勇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橙把车停在路边不急不缓地说道:“聂双,你和蒋小光,不是还没结婚吗?”
看到聂双因惊讶而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桃子的嘴巴,季橙满意地笑笑,“所以,凭什么我不能重新追求你?”
他的目光瞥过繁华街头的一对情侣,继续说道:“我寄给你的那些明信片,你都有收到吗?还喜欢吗?”
“聂双,在澳大利亚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念你。苗言东给我打电话,说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可是,最初的时候,我还是无法鼓足勇气站在你面前。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为当年跟你提出分手而懊悔不迭。你一定特别恨我吧?”
并不理会聂双没有回答,自顾自说下去,“在澳大利亚,的确很苦,我这里的苦,并不是指打工时身体上吃的苦,而是远离家乡,在异国他乡远离亲人远离朋友,因为语言不通,面对一切都像个傻子似的无能为力,那种心灵上精神上的苦。我不跟你隐瞒,其实,熬不下去的时候,我接受了一个玩命追求我的女生,只是,不过持续了三个月。”
终于有骨气直视聂双的眼睛,“那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来自温州。呵呵,是她先提出分手的。她说爱情不是乞讨,她不愿意做一个爱情乞丐。”
想起女生分手时,在夜色下讲的话:“季橙,其实,我知道的,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没有我。我努力了,尝试了,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