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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戏弄了谁(222)

“他们没事,都是小伤。你想见谁吗?我可以找他们来。”

见谁……她眼神恍惚,流转不能言语的哀伤。

她咬着唇,目光飘远。要怎么面对,要怎么爱恨,怎么原谅他们带给她伤痛。她缩在自己虚构的小屋里,不听不闻不问。门窗紧闭,她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他们都没在出现在她面前,或许是在给她时间。

她如在山中不知岁月,终于有一天,她对君冢神说,能不能帮我个忙?

于是,林七七不见了。雷恺找不到她,封澔也找不到她。没有人去问君冢神她的下落,他们知道那是得不到答案的。

可那以后的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收到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没有署名,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很好

勿念」

娟秀的笔迹,出自她之手。指尖一遍遍摩挲那五个字。

勿念,勿念……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做到勿念?雷恺捏着又一张明信片,唇边一抹凄婉苦涩的浅笑。

……

皎洁的月下,婴儿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浅浅均匀的呼吸听在某人耳里,心脏丝丝的绞痛。

封澔俯身把儿子轻轻抱在怀里,黑眸里是慈爱的暖光。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原来他不肯面对,不知如何面对,在她走了以后的那些难眠的夜,母子连心一般,孩子声声啼哭似一把把利刃刺进他的身体。终于他第一次对那个小小的生命伸出手,这一抱,孩子嘎然止住哭声。

一个小小软软的东西在他手上,黑黑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他凝视着,移不开视线,最后竟湿了眼眶。

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他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这孩子的眉眼,仿佛跟他一个模子里刻的一般,像极了自己。

生命如此神奇,如此让人感动。这世上与他最亲近的两个人,都与他血液相融。那瞬间一种未有过的满足,深深的驻扎在他心里……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长长的迂一口气,拭掉小家伙挂在脸颊上的湿润。

你也想她了,是么?

再等等,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

爱琴海。

那个最接近天堂的地方。米克诺斯岛。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认为这里是人间最美的地方。

她对这里有记忆的,和他来过。还是记忆中那片沙滩,那片海。

纯粹的蓝,纯粹的白。蓝的海,白的房子。波波海浪拍打着岩石,赤脚踩在柔软的沙上,身后是长串绵延的脚印。海水互相追逐着爬上岸,带走她留下的印记又悄然褪下。一切如初。

远处传来小孩子咯咯的笑声,那么快乐的笑声。

她想起了在遥远的中国,她的孩子,和……孩子的父亲,嘴角弯弯。

他们给她的时间已近足够漫长。足够她勘破、放下……自在。

她幸还是不幸,遇见两个深爱她的男人,两个愿意用生命换取她安好的男人。

一个是她的毒酒,她用最不顾一切的姿态饮下,香醇伴随痛楚深入骨髓,病入膏肓到无可救药……生死相随。

一个是她另一个无解的劫,她无力抗拒。他以风卷残云的气势掠夺她的身,步步为营占了她的心。他背负所有的罪孽,誓言灵魂都要与她死死纠缠。不计后果的拉她一起沉沦,一起毁灭。最后放下了尊严,放下了高傲,放下了一切,只是因为放不下她。

他们三人之间,到底谁欠了谁的?今生才会变成彼此的劫难。

既无解,就不解。听从自己的心。

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

佛曰: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她转身,看着身后沐浴在金色阳光下俊美非凡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是她最无法抵抗的宠溺。

不是他找到的她,而是他知道,她的最后一站一定是这里,所以固执的在这里等她。每个日出,每个日落。总有她归来的那一天。

男人笑意深深,向她走来,揉乱她的发。

小东西,终于知道回来了吗?

她也笑。

他和她一起赤脚在沙滩上,追逐嬉戏,带她出海,她迎风站立,挥舞双臂,闭上眼睛,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如在飞翔般自在。双手搭在唇边,大声呼喊,释放自己,释放一切。

玩累了,依偎在他怀里。躺在他腿上。拨弄他黑黑的短发,从他眼里看自己的脸。直到天色渐渐变淡,她从他怀里起身,站在甲板上,脱下衣衫,跃入海中,故意在斑斓的深海里下坠。

直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带着她向头顶上那个光游去。浮出水面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狼狈、愠怒和担忧的表情。

她笑的没心没肺,笑出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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