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哭无泪,在丈夫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文烨,我不想功亏一篑。”
皇帝和满屋子的丫鬟,想再用调包计实在困难,反而会弄巧成拙。文烨轻轻搂了搂妻子:“没关系,我保你。别怕,有我呢。”
“都怪我,我不该摔倒……”太内疚了,否则安然送走皇帝,完美收工。
“不怪你。”他在她耳边笑道:“怪他挑毛拣刺,要不然你哪里会挨饿。没事的,顺其自然,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映桥点头:“嗯……好好吃一顿……”
文烨拍拍她的脸蛋:“等御医来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慢慢放开她的手,起身到外厅去了。
皇帝见他出来,忙问道:“怎么样?”
“……不是腹痛,是膝盖痛。”文烨禀告道:“她没大碍。”
“你怎么一口一个没大碍?还得大夫来看。”
“是。”文烨忐忑不安的道。
他和皇帝已经相认了,算是父子了吧。如果皇帝发现他欺君,会怎么处罚他?应该不会要他的命,但少不了大发一顿雷霆。
只要不伤害映桥,穿帮就穿帮吧。
季文烨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静静的等候胡御医的到来。
胡御医在太医院当值,听说季家请他,忙坐轿子赶来出诊。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皇帝在这里,着实吓了一跳。
皇帝很随意的道:“尽管去看吧,看好了,出来禀告。”
“是。”胡御医小心翼翼的提着药箱,由丫鬟引进内室。见屋里头还守着六个丫鬟,c黄幔垂下来,与上次一样只露出一只皓腕。
胡御医瞧到那只洁白的手腕,愣了一下,好像上次没有这么白。他有点纳闷,但不敢评价指挥使夫人的肌肤,摇摇头,坐在绣墩上,开始把脉。
“……”胡御医一愣,以为自己发昏了。
不对啊,上次明明有两月胎了,此间又过了一个月,该有三个以上的胎像了。怎么回事?现在摸着却还像刚怀孕一般,这胎像还会往回倒退?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以为自己今日昏了头,把垫在她腕子上的手帕拆开一层,让自己能更清楚的摸到脉象,于是又摸了一会,发现脉象仍旧极微弱,全不像三个月的。
“这个……”胡御医回身对一丫鬟道:“你去问指挥使大人,能否叫我见一面夫人,以便确诊。”
不等那丫鬟说话,这时就听帐内人道:“可以。”说完,撩开幔帐,露出一张少女的面庞来。
胡御医一见云映桥,见她目光幽冷,似乎有难言之隐。他便低声道:“我听说夫人刚才跌了一跤,现在脉象不稳,很是虚弱,全不像三个月的胎像……我……我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映桥听了他的话也很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三个月?她分明一个月也没有吧。
“那你看我像有几个月身孕的样子?”
胡御医低声道:“似乎像刚有孕的样子……可我上次诊脉时,您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如何时间又过去一个月,反倒……”他冥思着,正因为怀疑上次问诊的女子不是季夫人,所以这一次,他才想看看季夫人的容貌,以免下次再看错。
“嗯?”映桥呆怔的眨眨眼:“像刚有孕?”
胡御医点头:“是的,像头一月的样子。”
映桥不由得咧嘴笑道:“真的?”她癸水不调,一直以为没来癸水是因为喝汤药调节所致。原来是怀孕了,她忍不住呵呵不停的笑着。
胡御医脊背发冷:“季夫人何故发笑?”
“……啊……那个,是不是因为我身子太虚弱的关系?我最近食欲不振,连续几天没吃饱了,方才更是头昏脑胀,跌了一跤。我就是没有身孕,脉象怕也是极弱的。”
胡御医苦着脸摇头:“大人体虚,但是胎儿……”
“你们去把少爷请进来!”映桥打断胡御医的话,吩咐丫鬟去喊丈夫。
很快,文烨挑帘子进来,他其实在外厅已经做好等待胡御医告状的准备了,不想胡御医久久不出来禀告,恰好映桥唤他,他就赶紧进来了。
“相公,胡御医说我的脉象像是刚怀孕的样子。”映桥嘿嘿笑道。真是腿也不疼了,脑袋也不晕了,浑身充满了干劲。
“啊?”文烨愣了下,反问道:“像怀孕的脉象?”随即反应过来,映桥是怀孕了。于是也跟着乐开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