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儿傻眼。
这一天,谭氏根据她派人打听到的薛家夫人行踪,与薛夫人在布庄里偶遇了。薛夫人客气有礼,却没再似从前那般提儿女亲事。谭氏心里暗暗着急,看来这薛夫人真是被安若晨说动了,如今怕只怕她们在外郡找的人里,真有八字相合的。
谭氏请薛夫人就近去喝茶,薛夫人答应了。
一番客套寒喧后,谭氏未提薛家公子之事,反而说起了自家的麻烦。她说去年始家里就不太平顺,儿女亲事闹得满城风雨,得罪了官老爷,惊动了将军,四姑娘还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还有家里买卖出了几桩事,最后只能赔钱了结。再然后四房段氏又得了疯病,前段日子还被恶人利用,做出当街拦车掳人的事来。这事安家上下全都不知,老爷受了拖累。如今两人还在牢里,也不知太守大人何时才愿放人。
薛夫人安慰了她一番。
谭氏长长一叹,说她去庙里也请了高僧算,高僧说是因为流年犯煞,不止安家,你看连平南郡都打起仗来了,这劫难来得大,若是近期能有喜事冲一冲,化解煞气,家里的灾祸自然可免。但若是违背天意,损人不利己,祸事怕会越来越多。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很是明显,薛夫人却是道:“大姑娘与将军的亲事已经定下,日后便是将军夫人了。这该算是喜事,大喜事,定能破解的。”
谭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道这薛夫人果然偏向安若晨,居然不接她这话。谭氏一番挣扎,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直说:“大姑娘早已离了安家籍薄,她姻缘如何,与我们安家无关了。她与将军定亲,礼数都未经安家。高僧所言,自然不是指她。”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薛夫人的脸色。
薛夫人虽未接话,但正看着她,想来并非全无希望。
谭氏振作精神,忙道:“前些日子,我家老爷为生意的事烦忧,自是顾不上好好为希儿的婚事打算。故而夫人托媒婆子说亲,老爷都给拒了,如今想来,是不妥当的。这不,后头糟糕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老爷还受牵连被冤入狱。我把高僧所言与老爷说了,老爷甚是后悔。”
薛夫人听到此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问:“那安老爷如今又是何意思?”
谭氏听得此话,顿松一口气,道:“也不知薛家公子如今是否已订了亲。既是高僧批命,我家希儿与薛公子天生一对,命中注定,那我们可不好逆天而为,还是促成这事为好。”
薛夫人想了想,道:“订亲倒是还未曾……”
那是还有后话?谭氏忙截了这话头道:“既是未曾订亲,那我们先前谈的亲事,便还做数吧?”
薛夫人颇是为难,想了想道:“这般吧,待我回去与老爷商量商量。”
谭氏有些失望,但一想未回绝便是好的,于是又陪着笑,直称便等薛夫人的好消息。
齐征与李秀儿紧赶慢赶,两日后终是回到了中兰城。赵佳华见得他们的神情便心里一紧,忙将他们带回府里,又差人速将那马车卸了,将陆大娘给准备的一些新菜货送到招福酒楼,就说是齐征、李秀儿带回来的,让厨房收拾备下。
一切安置好,齐征、李秀儿换过衣服用过饭,赵佳华等他们喘好了气,这才关一屋里问话。
齐征仔仔细细将事情说了,李秀儿在一旁帮着补充细节。赵佳华听到齐征被发现追击就皱起了眉头:“他们认出你了吗?钱裴认得你吗?”
齐征抿嘴沉思:“应该不认得吧?”
“可我们在客栈说过来自平南,做酒楼生意,想尝菜请新厨子。钱裴知道有人偷窥查探,说不定也会回客栈打听。再一推算到安姑娘这头,做酒楼生意的朋友,不就只有华姐你嘛。”李秀儿道。
赵佳华颦眉思虑片刻,说道:“你们确是去品菜请厨子的,沿途不止一家客栈可以做证。只是这事你们没办好,到了田志县,齐征听小二说点翠楼的姑娘美貌,老爷爱去,便起了色心,想去看看。”
“我没有。”齐征喊冤。
赵佳华瞪他一眼:“你去了之后,没财没貎的,自然没好姑娘招呼,于是你偷偷上了二楼,想去看看花魁的模样,门口窥视不得,故而爬了窗户。”
齐征抿抿嘴,硬是把抗议的话噎了回去。行,他受点冤,看姑娘就看姑娘。
赵佳华道:“谁人问你们,你俩都得这么说。秀儿,你找机会与下人们抱怨几句,说好好办个差事,结果被齐征不懂事毁了,姑娘没看成,还被护院打了。别往大了张扬,找两个嘴严的抱怨两句就行。这日后若出什么事,我们有人证撇清关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