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聆听着温锦言的教诲,不住地点头。
温锦言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孺子可教的表情,又说,“既然你是我的学生,那么我积累的人脉都会用在你的身上。别让我失望。”
“总监,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在车上,阮清歌直接给他鞠躬了。她细细回想着他的话,才捕捉到了重点,惊讶地问,“你说我是你的学生是什么意思?”
“我都回来了,接下来当然是由我来带你。要不然你觉得谁会愿意带一只蜗牛?”温锦言调侃着,一抹柔柔的笑意慢慢地从唇边突现出来。看到阮清歌欣喜激动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超级严格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阮清歌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的,温老师!”她吐了下小舌头,调皮地笑了。
温锦言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娇俏的阮清歌,惊叹着,这个女人也太神奇了吧。明明是一个孩子的妈,还会时不时给他少女的即视感,不经意间就让他怦然心动,真是绝了!
……
阮蓉站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听到车声,连忙小跑到拐弯处。
阮承光急急叫停,打开车门,扑到阮蓉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外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阮蓉摸着孙儿的脸蛋儿,左看看右看看,似乎看一辈子都不会腻。她“啊啊啊”地向车内的温锦言道谢,又领着阮承光,向他鞠躬。
温锦言看的头都大了,这阮家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那么爱鞠躬?
阮承光拉着温锦言,兴冲冲地跑进里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有两颗鸡蛋的图稿。“温叔叔,请指教。”
温锦言的瞳孔骤然放大。虽然阮承光表现的手法还很稚嫩,没有明暗交界线,但是他已经知道用阴影来表现光线的改变。“谁教你的?”
“我看漫画那里是这么画的。”阮承光从书架取出《哆啦a梦》,指出一张叮当猫背对着夕阳的图。
“承光,原来你的大头不仅仅是装饰品。”在这样一个破旧的民房,温锦言再次惊喜地发现了一位绘画天赋奇高的儿童。
他从冰箱拿出一个苹果,摆放在窗边,一边用2b铅笔在纸上示范,一边教导着:“一个物体的阴影是由它的结构和形态表现出来的。阴影就是背光面,同时背光面还包括了明暗交界线、暗灰面以及反光。承光,你记得以后上阴影的时候先画明暗交界线,再由线过渡成面。”
阮承光get到了新技能,一边画苹果一边哼着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停!打住!”温锦言掏了掏耳朵,“你可以换其它的歌吗?”
“o——k——”阮承光继续唱,“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永远都唱着最炫的——”
“停!!!打住!!!”温锦言把孩子审美的失败归于母亲身上,对阮清歌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歌!拜托你有空提高儿子的听歌品味吧!”
“不是很有节奏很好听吗?”阮清歌在心里嘀咕着,音乐好听就行了,要什么品味?看来宁西月说的没错,温公子为人就是太装逼了。
“喂,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温锦言差点抓狂了,“你在心里吐槽我是不是?”
“哪有?”她整理了些时装的设计稿,走过去,把稿件递到了温锦言的头顶,“总监,请指教。”
温锦言拿下来,“又去三坊路摸衣服了?”他一边揉图纸砸阮清歌的头,一边麻辣点评着,“这款风衣领型的设计out了,腰带也不适合这样的比例。插肩袖的设计不适合收腰的衣服,以后别整棒球服了。喇叭袖口不适合厚型面料,这卫衣要生产出来准压仓库了。”他缓了缓语气,又说,“阮清歌,一款衣服是否符合现在的流行,最重要的就是衣服的轮廓线。有经验的设计师会把重点放在廓形和结构上,以后别老想着装饰。”
阮清歌信服地点点头,请教着:“总监,你能教我印花吗?这个我摸了也不明白。”
温锦言把她拉到桌子前,握着她的手,直接画给她“看”。“这是dg一款吊带连衣裙的花朵图案。懂了吗?”他扭过头时,阮清歌正好抬起头。
两人离得太近了,温锦言甚至都可以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香味。避无可避的,他对上了那双没有光华的黑眸。那双眼睛漂亮、秀气却空洞,可是,却奇异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凝视着那双早已失了神采的眼睛,几乎差点沦陷在那一片失焦的茫然里。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阮承光那完全跑调的歌声,如同魔音贯耳,一下子就惊醒了温锦言被魅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