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回来时,带来了一封期盼已久的回信。奕宁欣喜若狂地打开来,一看,整个人都呆了。她擦去滚烫的泪珠,泣不成声道:“他居然给我订婚宴的邀请函……他居然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我和孩子,他都不要了……不要了……”
她拥有了人人艳羡的财富,可失去了他,她已一无所有。
举行酒宴的那一天下午,奕宁来到医院探望淘淘,与周起暄不期而遇。周起暄已经辞去总经理的职位,邋里邋遢,郁郁不得志。容姨告诉奕宁,少爷经常等在门外,一等就是一整夜。容姨说少爷的身上全是酒味,潦倒不堪。容姨还说少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周公子了。
奕宁瞧了瞧判若两人的周公子,苦笑道:“我找你和苏恬算账,却因此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想想还真是愚蠢。”
“奕宁,曹澄都快订婚了。事到如今,你对那花花公子还有留恋吗?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吧,让我来做你腹中孩子的爸爸。”周起暄用焦灼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奕宁,似乎要看进她的眼里,也要看到她的心里。
“周起暄,你别管我,先顾好自己再说。”奕宁走远几步,又停下来,头都不回地说,“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搞的灰头灰脸。凭你的能力,在哪里不能混得风生水起?别让我看不起你。”
另一边,苏恬带着周振昊,找上时宇的公寓,望着他打包好的行李,猜到他即将去澳洲,连忙催促儿子道:“小昊,快叫爸爸啊,让爸爸带我们走。”
周振昊纠正着:“那是干爹,不是爸爸。”
“那才是你真真正正的爸爸。”苏恬又温声地劝他好几次,见周振昊不肯听话,一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严厉地训斥道:“你不叫周振昊,你叫时昊,你是我和时宇的儿子!你叫不叫爸爸?你到底叫不叫?”
时宇见状,赶紧把哇哇大哭的儿子拉到自己怀里,看着他白嫩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心疼极了,怒责苏恬道:“孩子还小,懂什么啊?你不愿抚养小昊的话,就由我来抚养,但是我决不会跟你在一起。”
“我和周起暄离婚了,你可以来娶我了。”苏恬快步走到他面前,抚摸着他的胡渣,柔情似水地说,“以后我每天帮你刮,做你的时太太,好吗?时宇,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真心爱着你的。”
时宇抱起儿子,往后退了一大步,斩钉截铁地回绝着:“苏恬,你让我怎么跟你在一起?我只要想起,你差点害死了淘淘,我就——”时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又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曹洛,所以曹洛和我分手,我无话可说。但是感情的事,我真的累了,也不想再谈了。”
苏恬深知已挽回不了时宇的心,把儿子抢了回来,紧咬下唇,离开了。她人生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曾经的她,是福生珠宝的女主人,风光无限,人人羡慕。而如今,爱情、事业、家庭、财富全都打水漂了,仿佛树倒猢狲散一般,往日的那些好姐妹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全没了。不过是短短的几日,她的人生从天堂骤然跌到地狱。
而把她害到如此可悲境地的姐姐,居然要风风光光地去参加酒宴。她气,她恨,她不服,她不能让姐姐把她踩在脚下还笑得如此灿烂。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周振昊拉了拉苏恬的衣摆,瘪了瘪小嘴,却使劲忍住,不敢哭鼻子。他不敢问苏恬为什么他不能上原来的幼儿园,为什么他要搬到一套又小又破的公寓,为什么萍姨不来给自己洗澡,为什么爸爸再也没来看他。小小年纪的他,面对人生的剧变,开始变得沉默内向,脆弱又敏感。
“去找那个女人!把她也拉到地狱去!”苏恬的眼里燃起了仇恨的烈焰。丧失全部理智的她拖着周振昊往酒宴的举办地走去。
————
面对股东们和员工们的窃窃私语,奕宁维持着亲和的微笑,落落大方地走向主席台,开始发表她的上任宣言:“大家好,我是苏奕宁,也是周小夏。这六年,因为一些事,一直是我母亲替我掌管董事长的职位。从今天起,我正式接管福生珠宝。福生珠宝是我爷爷一生的心血,在这里我郑重地向大家保证,我会和大家一起努力,让福生珠宝成为三百年不倒的民族企业!”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奕宁继续直言不讳道:“是的,正如大家所见,我是一名单亲妈妈。我还有一名女儿,饱受白血病的折磨。因此,我决定每年都拿出我一半的分红,以福生珠宝的名义,建立一个淘淘白血病儿童基金会,来帮助全中国所有患病孩童早日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