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宁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拐进一旁的过道。
曹澄打开门,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下楼。拿起手机,刚要拨通奕宁的电话,又放了下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
“阿——”奕宁收回伸出去的手,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曹澄他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自己离去,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出一步?这样想着的奕宁,眼前渐渐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第二天一大早,淘淘把奕宁从睡梦中摇醒,看到奕宁的眼睛,惊愕得张大嘴巴,大声叫道:“妈妈,你眼睛都成兔子了!”
奕宁忙不迭照了下镜子,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用冰块敷了敷肿涩的双眼,待稍稍能见人后,开始给淘淘扎马尾辫。
淘淘一边在本子上画美人鱼,一边哼小曲:“小小淘淘,睡觉起床。要去大便,没带纸——”
“停!打住!”奕宁冷不丁皱起了眉头,“谁教你唱这乱七八糟的歌?”
“爸爸啊。好好听,是不是?”
“好听才怪。”奕宁继续没好气地回道,“等我见到你爸爸,非说他不可。”
淘淘转过头,惊喜交加地叫道:“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是不是?我就要这个爸爸!我不要其他的爸爸!”
奕宁心中百感交集,摸了摸淘淘的头,淡淡地回了句:“你没有其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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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骄阳似火。树枝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唯有知了不停地叫嚣着,让人的心情更加烦躁。晌午时分,更是异常闷热。乔秀雅凑到空调前,一个人霸占着冷气,惹得郑怡颇有微辞。
“去去去。瘦子还怕热吗?”乔秀雅捂着冰凉的脸颊,心满意足地旋转回座位上,刷了下微博,分享着天虹百货大打折的消息,问奕宁要不要一起去扫货。
“Joy?”乔秀雅盯着她发愣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猫腻,于是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扬起她笔下的素描,大声号外:“大家快来看快来瞧!我们这里有个人想她的男人想疯了!”
奕宁恍然回过神,看到曹澄的肖像画被到处传阅,脸一下子就红了。“a1ice,快给我!”她脸皮薄,经不起同事的起哄,连忙跑过去抢。“别闹了,我请你吃披萨好不好?”奕宁百般无奈下,使出了美食战术。
乔秀雅坐地起价,狠狠地敲诈了一顿三文鱼全宴。她的脸因为强忍笑意都憋红了,扑哧一声,又开始哈哈大笑,完全不给奕宁面子。
“你们这**没良心的吸血鬼!”奕宁拿着钱包,讪讪地走到门口,撞见了神色匆匆的龚蓉。“妈,你怎么来这里了?不,伯母——”奕宁赶紧改口道。
招待室里。龚蓉让奕宁别忙着泡茶,一脸歉意地对她说院方弄错了,淘淘确实是曹家的孙女。在奕宁的疑惑中,她从包里拿出一张亲子鉴定书,上面证实淘淘和曹澄确实是亲子关系。
怎么可能?奕宁正要发问时,龚蓉眼圈一红,郑重地说今天她是自作主张来找奕宁的。如果以后奕宁想起什么,不要怪阿澄,怪她好了。“阿宁,这是我守护我儿子的方式。妈求你别生他气了,回到他身边吧。”
奕宁没想到龚蓉会这么爱自己的儿子。爱到可以为了儿子,接受不是亲生孙女的淘淘。她抓着龚蓉的手,感动地点了点头,声泪俱下地喊了声“妈”。
龚蓉感慨地拍了拍她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心,说曹澄现在还躺在医院,催促儿媳快点去看他。
“什么!他怎么呢?”
……
医院里。奕宁摩挲着曹澄那张如同死灰般的脸,心又揪成一团。
曹清解释曹澄中暑了,要奕宁好好陪着,别再离开他。在曹清和龚蓉离开后,奕宁不停地追问史文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史文浩为难极了。如果他只是曹澄的属下,那么他会听从老板的指令保持沉默。但作为曹澄的朋友,史文浩觉得有必要让奕宁了解真相。他挽起曹澄的裤腿,让奕宁看下曹澄青紫红肿的膝盖。“澄少他昨天顶着38度的高温,跪在室外的鹅卵石上,求董事长和夫人重新接受你和淘淘。从早上一直跪到下午,出现了很严重的脱水症状,晕倒了。苏**,澄少对淘淘的疼爱我们有目共睹,难道他还没资格做淘淘的爸爸吗?”
“不,他就是淘淘的爸爸,唯一的爸爸。”奕宁抓起曹澄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再也不会放开这只手了。她会加倍地珍惜他,珍惜这个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做过太多傻事的男人。
“苏**,澄少说你这一生最渴望的就是一个温暖的家。他会尽一切努力,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还有一段受人祝福的婚姻。”史文浩又眼泛泪光地补充道。